“這是自然。”唐十四想也沒想便一口應承,既然他已說了能力範圍之內的條件皆可單應倒不也不怕吳馨怎麼刁難他,當務之急的確是要先把門外那女子先打發了才行。
月光照白雪上發出微冷的清光,一個少女雙手插腰,氣勢洶洶地站在院子中間。這少女約摸十七八歲,身穿藍布印白花衫褲,自胸至膝圍一條繡花圍裙,耳上垂一對酒杯口大小的銀耳環。膚色微黑,卻極為俏麗,雙眼黑如點漆,雙足從腳掌到小腿都纏的是一層厚厚的粗布,露出十個渾園的腳趾在外麵。瞧她裝束,絕非漢家女子。
“姑娘,你找我家十四有什麼事?”吳馨站在唐十四身邊,盈盈一笑對那女子道。
“她是什麼人!”那女子被也自負美貌,可是乍見吳馨那明豔不可方物的玉容才知世上竟還有如此絕色佳人,不由得有些自慚形穢,看見她說出那樣的一句話更讓她妒火中燒,對著唐十四怒聲質問。
“我是這莊園的女主人,你說我是誰?”吳馨輕輕一笑,對那女子道。
“賤人,勾搭別人男人,不要臉!”那女子一個耳光甩過來,吳馨臉上立馬多了五條鮮紅的指印。
“你敢動手打人!”李楓見吳馨挨打,心下一疼,指著那女子怒罵道。
“嗯,我打她又怎麼樣,唐十四,你今天不跟我說明白我跟你沒完!”那女子忿忿地道。
“藍琳兒,你不是都已看到了麼,我已有妻子怎麼可以再娶你,這世上比我好的男子那麼多,你何苦偏要纏著我這有婦之夫呢。”唐十四無耐地歎氣道。
“我才不管你有沒妻子,我們苗人世代相傳的族規,女子隻能給自己傾心的男子送荷包,男子若接受了就表示了女子的心意,女子必須對他不離不棄,生死相隨,若有違背必遭萬蛇所噬,死後永不超生。”藍琳兒緊盯著唐十四,一字一句地道。
吳馨雖然也從後世的一些民俗書籍裏看到過苗族這種奇怪的習俗,但是親眼見到卻還是覺得心驚肉跳。都說苗女多情,可是有時太多情的女子非但不可愛反而讓人害怕,或許這也是唐十四要避開她的原因吧。
“藍琳兒,我是不知道你們苗人還有那樣的規矩,我隻是把你當好朋友才接下你送的荷包,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會去接了。”唐十四苦著臉道。
“那我管不著,我隻知道你接了我的荷包就是我的人,這輩子我跟定你了。”藍琳兒嘟著嘴道。
“我說你好好一個姑娘家說這話怎麼就不知羞。”吳馨見這女子如此難纏心下也有些不悅。
“我們苗人女子從來就是這樣,喜歡誰就大聲說出來,那象你們漢人女子那麼虛偽,明明喜歡別人還做出一副扭扭捏捏的姿態,一看就惡心。”藍琳兒滿臉的不屑。
“你三更半夜跑來別人家裏搶別人男人,你就不惡心麼?”吳馨雖沒有民族歧視思想,可是聽到這藍琳兒如此折損漢人姑娘心下也是大為不滿,?不知不覺兩人變針鋒相對起來了。
“什麼叫別人男人,明明是我男人唉,我男人跟別的野女人跑了我還不能把他找回來嗎?”藍琳兒翹起臉,冷哼道。
“我說你這姑娘也太不要臉了吧,是不是你們苗族沒男人了,你要跑來和別人搶相公?”吳馨有種想哭的衝動,她活這麼大還是頭一次碰上這種事,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去爭一個男人,她越想越覺得怎麼這麼象她以前看過的那些腐女裏的劇情。更讓她意外的這個苗家姑娘性格是這樣的奔放,情感是這樣的熾熱,讓她這個未來社會的時尚潮人幾乎都招架不住,她開始有點後悔答應這唐十四的請求了。
“反正不管你怎麼說,這個男人我要定了,你最好離開他,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藍琳兒劂著嘴,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
“藍姑娘,你得到他的人卻得不到他的心,你覺得有意思嗎。”吳馨道。
“這個你不用管,隻要你離開他我自然有辦法得到他的心。”藍琳兒神氣地道。
“藍姑娘,你未免對你自己太有自信了,你若真能得到他的心他就不會跑了。”吳馨微笑著道。
“藍姑娘,這件事就當是唐某對不起你,你若有什麼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你,但是我卻實不能娶你,還請別再苦苦糾纏了。”唐十四長長歎了口氣,悠悠道。
“唐十四,你敢說你真對我麼有過半分心動嗎!”藍琳兒突然厲喝道。
“絕……絕對沒有。”唐十四聽到這話時身子猛的一顫,言語竟有一瞬間的凝固。
“唐十四,你瞞得過天下人可你怎麼瞞得過我,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你若不曾喜歡過我為何當日提詩送我,你明明對我有情我亦對你有意你為何又要躲著我?”說到這裏,藍琳兒的淚珠滾滾而落,神情無限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