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姑娘今年幾歲了?”唐十四問道。
“十……十八,怎麼了?”吳馨有些疑惑地看著唐十四。
“你爹是死於洪武二十八年?”唐十四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是啊?”吳馨一時搞不明白唐十四到底想說什麼,隻能問順水推舟般地回答。
“你爹是不是叫吳延祿,位居五城兵馬指揮之位?”唐十四的呼吸已經淩亂,眼中的神色也越來越不自然,象是在期待什麼。
“那是我還小,隻知道爹在當官,至於他叫什麼當的什麼官我就不知道了。”吳馨呐呐地回答,眼睛卻不敢向唐十四看去,生怕被他瞧出什麼端倪來。
“一定是,你爹一定是我恩公吳延祿,十年前朝廷中被斬首的官員並不多,而姓吳的就隻有吳延祿一人。”唐十四激動地道:“你一定就是小桃子了,記得當年我在你家住了一個多月,那時你才七八歲,我還抱過你呢,你不記得了嗎?”唐十四一臉真摯,眼中的歡喜之色已是不言而喻。
“這……這還真不記得了。”吳馨苦著臉道。看來這次唐十四把她當成恩人的女兒了,想不到自己隨便編了名字編了段故事居然還能和這個時代的人聯係在一起。老天,你到底是在幫我還是在玩我?為什麼這一刻我竟有種蛋蛋的憂桑?吳馨在心裏苦笑著對自己說。
“那也難怪,當年你還是拖著鼻涕在地上打滾要糖吃的小胖妞,想不到現在都長成這麼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唐十四微笑地看著吳馨,雙眼中的欣慰和關切濃得就象青山倒映下的一泓碧水,是那樣深邃柔和。
吳馨看他那樣子心裏也覺得有些不忍,若是她否認了自己是那個什麼吳延祿的女兒他一定會很失望吧,況且他也說那個叫吳延祿的武官是他恩人,那就不防先認下這個便宜老子,看看能不能從這姓唐的身上弄點好處,反正現在那姓吳的武官都死了,也沒人會來揭穿我
吧。再說我也不直接承認我是那姓吳的武官的女兒,想辦法讓這姓唐的以為我是他恩人的女兒好了,就算以後被識穿也還能留個回轉的餘地。吳馨眉頭輕癟,暗暗想道。
第二十四回
夜已很深了,屋內的油燈映照如晝。月光如水波一般溢散開來,在周圍鍍了一層柔和金光。
“唐公子你就那麼確定我是你恩人的女兒嗎?”吳馨試探著問道。
“當然了,那麼多條線索條條早明確地指出你就是我恩公的女兒。”唐十四笑嗬嗬地道。
“說不定是巧合呢?”吳馨道。
“如果隻是一兩點相似的話可以說是巧合,但是這麼多相似點還要說是巧合的話未免太過於牽強了。本來武林中在朝為官的人並不多,數來數去也就十來個,而出身武林在朝為官又姓吳的就隻有當年的鐵掌震河南的吳延祿,正好吳延祿也是因衝撞皇上被判的斬首,和你爹一樣於洪武二十八年被判斬首,加上吳延祿的女兒如果長大正好和你是一般年紀,而且他的夫人也的確是在他死後一年就因積鬱而死,和你說的同出一徹,這麼多巧合結合起來要人不相信你是吳延祿女兒都難呢。”唐十四似是認定了吳馨就是他恩人的女兒,一個勁地點頭笑道。
“我想應該是吧。”吳馨苦笑著,怎麼來這個時代隨便編個謊話都多了個便宜老爹,一個堂堂七尺男子漢硬被塞上了一個恩人女兒的身份。老天你到底在幫我還是在耍我?吳馨有些哭笑不得。
“十年前我因路見不平得罪了山西綠林水陸聯盟,被他們幾十號人追殺,那時我武功尚未大成,被他們砍得遍體鱗傷,若不是你爹出手相救,並讓我在你家養傷一個月的話隻怕我早已命喪黃泉。所以當年我就對你爹有過承諾,以後隻要你吳家有任何要求,我唐十四都會竭盡所能為你們辦到。”唐十四深邃的眼神望向外邊,似是又想起些什麼似的,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哀傷,嘴角的肌肉也有些不自然的抽動著。
吳馨看他大樣子知道他是想起當年的一些往事,很可能是想起他恩公吳延祿,所以悲由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