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口中的毛巾被拿出來的時候,女孩像被扔上岸上的魚,鼓著腮幫子大口吸氣,看到玲子是個陌生人,不敢搭腔,就問村長:“阿伯,我爹爹和老媽呢?他們說讓我藏好不要動,到時候自會來放我出來,可是我都睡了一覺啦,他們還沒放我出來。”
玲子後頭看了看外麵觸目驚心的血跡,又看了看村長,村長開始撓頭了,他用那一貫緩慢又尖又細的嗓子說:“這個,小茹啊,你哥哥出事了!出事了,你知道不知道?”
“小茹人還在袋子裏包著,隻露出一個小腦袋,小腦袋左右搖晃。”
村長額頭忽然爬滿了細密的汗珠,雖然這時刻差不多是一天中最冷的。村長額頭上的汗像滴落的血珠一樣,慢慢的爬到鼻根,然後是鼻梁,最後停在蒜頭一樣的鼻球部,玲子看到這一切,知道村長很難圓一個天衣無縫的彌天大謊,於是嚴肅的對小茹說:
“你哥哥在學校和人打架了,把人家的鼻子打歪了,頭上也打了一個血洞,半夜裏人家家長都找上門了。”
“胡說,我哥哥最好了,怎麼可能打人呢。”
“因為那人罵你爸爸沒出息,是個窮光蛋。”
“打得好,敢罵我老爹。啊!那是不是要賠很多錢,我們家賠不起錢啊。是不是人家要錢來了,難怪夜裏媽媽讓我藏起來。肯定是來賣我的,我經常聽人說要把我賣了換錢。”
“那你夜裏藏起來之後聽到什麼動靜了嗎?”
“我本來就睡得迷迷糊糊的,後來把我藏起來之後,聽到咚咚咚的聲音,還聽到有人和爹爹講話,我聽不清也聽不懂,就睡了。”
“來討錢的人還在外麵呢,你爸媽已經去城裏了,說是要拚命幹活還錢,你最近不能住家裏了,去你伯伯家住幾天吧。”
“為什麼不能住家裏,我自己能照顧自己。”
“如果是別人欠你家錢不還,你會怎麼去討債。”玲子問村長。
“我會用豬血澆在他們家大門上,恐嚇他們,如果這一招不行就在他們孩子上學放學的路上盯梢,沒事就站他們家門口。”
玲子嚴肅的對小茹說:“他們現在已經做第一步了,討債的人在你家屋子裏潑了很多血,你一會不要怕,要是怕的話閉上眼。”
眾警察不禁對村長和玲子豎起大拇指,小茹看到眾多警察,就問玲子:“叔叔你是來抓我的嗎?爹爹經常說,如果我不聽話就讓你們來抓我,是因為我不聽話你們才來的嗎?”
“警察叔叔隻抓壞人,不抓調皮的小孩子,我們是防止那個老討錢的叔叔做壞事,如果那個叔叔跟著你,說要綁架你,我們是不能抓他的,就像你說要殺了誰,我們不能因為你說這樣的話就抓人,但是如果你要是有把刀,還和那個人有仇,我們就得防著你殺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了,叔叔你們是來保護我的,是吧?”
“小茹真聰明。”
安排好小茹的事情,玲子轉身對外麵的村民說:“大家現在都回去吧,一會我會挨個詢問情況。”
夜幕的餘暉逐漸消散,灰藍的天空中倏地射出一條細細的弧線,慢慢的天亮了。
胡所長本來要帶眾人回去吃飯休息的,但是秦局長選擇就近去駐村警務室,駐村警務室在更偏遠的西南方,翻過一座土山,走不多遠有一條彈石路,路麵坑坑窪窪,、拳頭大的石塊到處都是,有些路段看起來像是爆破現場,經過半小時的跋涉,終於到了挪地村委。
駐村民警郭尚斌表示,淩晨一點二十左右,他接到鄉派出所的電話,說谘卡村轄區小密附近出了命案,自己摸黑趕到現場,當時凶手已經竄逃,但是自己未佩戴槍支,也不知道凶手逃竄方向,隻得保護現場,等待進一步通知。當鄉派出所人員到達後,自己把所知情況報告之後便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