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到下班,林心去見客戶,晚上不回華景苑吃,顧離川則一直再辦公室加班處理事情。
林寒做了一桌子的飯菜,雖然賭氣說不給顧離川做什麼了,但還是一門心思的做了很多有營養的菜肴。
等了很久又固執的不給顧離川打電話,晚上七點多,同樣固執的顧離川卻忍不住開車去了華景苑。
林寒正對著滿桌子的菜發呆,突然突兀的鈴聲響起,她拿過手機一看,抿了下唇角,是跨國電話。
“傅三。”她按了接聽鍵,很快那頭就傳來傅景禹溫潤的嗓音:“林寒,你還好嗎?”
林寒幾不可察的輕歎了聲,想到顧離川,她牽動了下嘴角:“還好。”
“釗釗有點不好,他今天很想你,直到現在還在哭。”傅景禹沒有問她為什麼當時留在了長寧,他說到釗釗,林寒心下一緊,那孩子從小就跟著她,對她的感情很深。
想到釗釗哭鼻子的樣子,林寒心裏很難受。
就在這時,顧離川拿出備用鑰匙開了門,大概怕林寒不給他開門,真的不理他了,就擅自做主開了門。
林寒正沉浸在低落的情緒中,沒有注意聲響,顧離川進來後,就聽到她的聲音:“你……哄哄釗釗,告訴他我……我很快就回去。”
顧離川漆黑的眸子暗了暗,手不自覺的收緊,而傅景禹在電話那頭,低低的恩了一聲,隨即說道:“不管你因為什麼留在了長寧,你要記得回家,我也想你了。”
林寒低垂著眼眸,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她整個人都是混亂的,心也一直被揪著,傅景禹的話好像在提醒她,她還是傅太太,還是他的妻子。
她總有一天,要回到德國,回到他的身邊,他即使不問原由,查也查得到了,這是在尊重林寒。
那她是不是也應該回報?
她思及此,林寒淡淡的恩了一聲,說:“好好照顧釗釗,別讓他生病。”
她顧左右而言他的語氣,淡淡低落的語氣,那低垂的眼眸裏含著的情緒,全數被顧離川看在眼裏,聽在心裏。
顧離川的眼底流露出悲傷的情緒,他黯然看著林寒。
林寒似乎感受到一個炙熱的目光,她偏過頭,就見顧離川站在客廳裏,斂斂神,她掛了電話,說:“你什麼時候進來的,也不說一聲。”
“看你在打電話。”顧離川故作輕鬆的走過去,看了眼滿桌子的菜,說:“給我做的?”
他沒有問林寒和傅景禹都說了什麼,但很多東西都是不言而喻的,林寒也沒有解釋,隻是起身說:“已經涼了,我熱一熱再吃吧。”
她伸手去拿碟子,顧離川很容易就看到了她手上戴著的戒指,她還戴著和傅景禹的婚戒,她是傅太太,顧離川即便不想去想,心髒還是被刺得生疼。
他這樣固執的要求林寒留下來,是不是太自私了,林寒有自己的家庭,他卻偏偏求林寒留下來陪自己半年,又不去治療。
林寒一定很糾結,很難過吧。
一頓飯,兩個人都沒有吃多少,林寒很少說話,顧離川也神情暗淡,吃了幾口就沒了胃口,但林寒做了那麼多,他還是不想林寒白白做了這麼多,勉強多吃了些。
飯後,林寒整理廚房,顧離川看書,雖然看似和諧,但氣氛卻有些凝固,就像陷入了一個怪圈,很不舒服。
之後林寒像往常一個給他倒了溫水,他也都喝光了,但全程無話,顧離川怕一開口,林寒就會說自己要回去了,又怕自己那麼自私的傷害了林寒。
林寒情緒低落,又不想影響了顧離川,所以很早就開口說:“我有些困了,你……”
“我看一會兒再走,你睡吧。”他搶先開口,眸光掃向林寒,林寒點了點頭,沒說什麼轉身進了臥室。
過了不久,靜謐的空間裏,傳來林寒均勻的呼吸聲,她大概是身心俱疲,很快就睡著了。
顧離川放下書,緩緩走進了臥室,看著她的睡顏,借著昏黃的燈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眉心淡淡的皺著。
就是在夢裏,似乎也經曆著不開心的事情。
他彎腰,伸手輕輕撫摸著林寒的臉頰,端詳著她的模樣,但越這樣撫摸,越覺得心中難過,她皺著眉頭,看起來一點也不舒服。
顧離川忍著病痛的折磨,躺倒林寒的身邊,輕手輕腳的將她摟在自己的懷中,她的腦袋正好靠著他的胸口,他以一種占有的姿勢擁著她,如果可以,他真想讓林寒永遠的屬於他。
低垂著眼眸,語氣中透著無盡的不舍和疼惜:“林寒,對不起,都是因為我,讓你這樣為難,我知道,你一定是難過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