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陸市長剛落馬,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千金大小姐便要在天寒地凍的大雨裏跪著,著實是有些讓人唏噓啊。
中年男人隻是短暫的同情,便也很快忘記了屋外的一個人了。
陸舒月不知道自己跪了到底有多久。
而手機落在了車上,已經有無數個電話打爆了。
可是陸舒月聽不到,她跪在那裏,仿佛無比堅定,像是在大雨裏的一尊雕塑一般,半跪在了那裏,臉色逐漸蒼白。
她的眼睫毛上都沾滿了雨水,連眨一下眼睛都不敢。
仿佛老天也不想繞過她一般。
她不知道林深為什麼不肯見她?
那日他明明說好了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找他。
可是她真的來找他,他居然不肯見?
跪的越來越久,陸舒月心裏越發絕望了起來,隻是爸爸現在還在調查之中,她不能倒下去。
她嚐試著想要自己站起來,可卻發現自己沒有了任何力氣,便一頭栽倒在了雨水裏了,她的視線隻能看到一個個水坑。
而這些水坑,忽然一瞬間有了亮光,折射出一道光線。
轎車的刹車尖銳聲刺破了她的耳膜,很快她便看到一雙鋥亮的皮鞋,她的目光微微網上,隻是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了。
那張臉很是英挺俊朗,高挺的鼻梁,哪怕是在這樣的黑夜裏,也十分好辨認。
他是林深。
“你,終於來了!”陸舒月暈了過去了。
林深揮開了旁邊撐著傘的人,“快讓開,陸舒月,你醒醒,你給我醒醒。”
林深甚至是咆哮了起來,可是那個渾身濕透了躺在水坑裏的女人,渾身冰冷的不像是人應該有的溫度,一抹渾身的衣服都能夠擰出水來。
那張平日裏俏麗的臉蛋,此刻顯然已經蒼白的不像話了,而嘴唇已經凍得烏黑發紫了。
林深脫下了自己的大衣外套,將女人給包裹住,一把給抱了起來,匆匆忙忙的便上車了,他喊了起來,“調到最高的溫度,給我一條幹毛巾,快點!”
莫非看到這個樣子,也十分快速的遞了過去了。
“林總,給你,這裏還有一套衣服,要不要換上?”莫非在前麵開著車,直接往醫院的方向去了。
林深的眸光沉冷的嚇人,他從來都沒有這麼擔心過。
現在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隻能給她將濕透的衣服給換掉,隻是隔絕了莫非的目光,“把簾子拉下來。”
“好。”莫非很快便拉下了一道屏障。
林深摟著她,目光裏十分的溫柔和心疼,緊繃的額角看得出來的緊張,他手指翻飛速度很快,便將衣服給她換上了。
汽車內的溫度也越來越高。
女人的身體終於有了一點回暖的跡象。
林深將她的頭發擦幹,讓她窩在了自己的懷裏,用體溫給她回暖。
“莫非,到了醫院沒有?”林深眉目冷峻的道。
莫非抿了一下唇角,“林總,還有一個紅燈就到了。”
林深摟著她,隻覺得心底的某一個角落開始有些傾塌。
她怎麼會出現在自己家門口?
還跪在那裏,跪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