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不開口便是萬千的距離,而有的人,即便拒絕,反而更加親密。
私房菜館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固定食客,一個曾經就願意坐在離廚房最近的位置,現在依舊雷打不動的人。
“顧博衍,我跟你說過,我有男朋友吧。”傅攸寧已經出來製止很多次了,可是人家就是平靜的坐著,並沒有耽誤誰,更不會打擾誰。
明明就是傅攸寧自己心虛,自己看不懂心裏的東西。
“你跟這裏的客人都會說這個嗎?”顧博衍現在不坐著了,起身找來一個茶壺,一個杯子,給自己倒是弄的挺享受的樣子。
“當然不會,我有病啊。”可是說完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被懟的逃進了廚房,既然他是來吃飯的,那就當客人好了,別自己嚇唬自己。
秦天也覺得這地方最近極其不對勁,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是人不對勁,於是忍不住跟著進了廚房,“姐,什麼情況,怎麼又來了。”不明白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人又像以前一樣天天往這裏跑。
“誰知道啊,腦袋有問題。”還有人問她呢,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
秦天其實是擔心的,又會像以前一樣,兩個人再發生點什麼不愉快,或者就像電視裏演的那樣,因為身份地位懸殊太大,總有人出來阻礙,到最後受害的不還是她是老板嘛。心裏想著,嘴上就忍不住說了出來:“姐,你要是實在不想讓他來,就跟他明明白白說清楚啊。”
“我說的還不夠多嗎?他現在就把自己當普通客人呢,就來吃個飯,我也不能……”自作多情了啊,這四個字沒好意思說出口,總有些難為情。
“要我說,他要是就想當個普通客人,那你就在他的菜裏麵動手腳。你要是做的難吃了,以他那麼挑剔的人,肯定不敢再來了。”秦天知道自己支的是損招。
傅攸寧沒過腦就否認了,“那不是砸自己招牌呢嘛。”說完又覺得好像從心底裏是不反感他來的,甚至像一年前一樣,是期待的。
秦天當然了解她對自己菜的品質的執著,“這不是特例嗎?你要是真不想讓他來,除非你心裏也不討厭。”
就像是被猜中了心事一樣,正在準備放鹽的人,手突然停住了,“怎麼會,也不差他這一個客人了。”滿滿一勺鹽,放進了菜裏,覺得被人監督著,又放了一勺。
“好了,端過去給他。”
秦天收到指令,乖乖上菜,放在顧博衍麵前的時候,嘴角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當然一瞬即逝,沒人注意到。
他更是看不到的,因為整個人就是盯著廚房的小窗口,雖然看不見裏麵的人,但是多少覺得能讓想象的東西具象化。
顧博衍隨手夾起了一塊土豆餅,其實也不是餅,就是土豆幹煸之後形成了一個餅的樣子,又被切成了對等的三角形。所以他管這叫餅。
剛碰到舌頭的一瞬間,他仿佛是被刺激了一下,然後是無盡的痛苦,趕緊撤回手上的動作,將餅放回原位,又拿起剛剛倒好的一杯茶,喝個幹淨,這東西也太鹹了吧。本身土豆就是比較吸鹽的菜,還能做的那麼鹹,到底是放了多少鹽。
傅攸寧悄悄的看著這一切,等他再也提不起筷子的時候,跑出來說道:“怎麼樣,是不是很難吃。”
“你故意的?”
“哎呀,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好像是什麼惡作劇得逞了一樣,還沾沾自喜了起來。
顧博衍無奈的喝了一口茶,“就那麼不想讓我來吃飯?”
問的太誠懇了,反而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我這菜做的不好吃。”傅攸寧轉而答了其他。
“我是問你,就那麼不想讓我來吃飯嗎?”聲音比剛剛更加嚴厲,倒是傅攸寧跟不知怎麼辦了。
轉身回廚房前,還不忘留下一句,“就算你沒吃完,飯錢也不能不給。”
顧博衍見了她不回答自己的問題,便知道她是在口是心非,最近她好像就是又那麼點口不應心。
沒討到好吃的東西,並不能打消了他來吃飯的心情,於是第二天,人還是一樣,工作忙完,便要離開辦公室。
“主編,下班了?”明宇看見他工作時候的效率和拚命,就聯想到了是為準時下班,繼而像從前一樣,吃晚飯。
可是今天顧博衍在他工作桌麵前站了幾十秒,“你能走了嗎?”
“我也準備下班了。”明宇有些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