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小雨打濕了整個水泥地,這已經是這個星期的第三場雨了,似乎雲層上漏了一個洞一樣,天上的神仙也不出來補救,卻像極了某個人的心情,陰沉沉的沒什麼生氣。顧清在醫院已經待了兩個星期了,這兩個星期以來,他每天睜開眼睛就是望向窗外,仿佛是在向往著什麼東西一樣,秦天從不打擾她,隻是靜靜的陪在他身邊。
一個星期前,來了幾個警察說要跟自己調查一些車禍的事情,當時顧博衍也在,似乎像是知道些什麼一樣,但是又一言不發。顧清努力且痛苦的回憶著當時的一幕幕,隻想起了那天也是這樣下著雨,自己喝了些酒,正在一個沒有紅綠燈的小路口上準備過街,然後就被直衝衝的車撞倒了,當時還有一些意識尚存,他記得那個人下車查看了一番,然後才驅車再次離開的。
而今天,顧博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走進了病房,這兩個星期以來,他總是來,可是卻從來不進房間,似乎是他自己明白顧清有多不想看見自己,所以隻是隔著門上的玻璃查探一下就離開。一天就來一次,什麼都不會說。
顧清煩透了他這樣的行為,明明心裏對他應該隻有恨,可偏偏他做的這些事情讓自己恨不起來。所以自己隻能煩。
倒是今天他走了進來,自顧的坐在了旁邊,即使麵對的是顧清不屑的背影,仍然慢慢開口:“我聽秦天說你不願意接受複健。”
躺著的人繼續看著窗外,雨似乎比剛剛大了一些,頻率更快的打在窗戶上,顯得急促不安。
“你知道複健是唯一能讓你恢複的方法,你為什麼不去試試。”顧博衍聲音焦急,仿佛眼前的人是一個不聽勸的小孩子。
“複健一定能讓我站起來嗎?不能吧,所以我們為什麼要把希望放在一個完全沒有定論的事情上,然後再一次失望呢?我受夠了,我寧願像現在這樣。”顧清冷淡,終於人如其名的展現出來了。
顧博衍不死心的準備說點什麼,卻被旁邊的秦天拉住了,對著自己搖搖頭,“好了,今天顧主編是來找你說其他事情的。”
“他來這裏還能有什麼事?”顧清緩緩回頭,卻隻是看著秦天,不曾看顧博衍一眼。
顧博衍拿著一份資料,放在他的床頭櫃上,然後慢慢開始說道:“上一次我見過交警,他們說把案子移交給公安機關的時候我就有些懷疑了,所以托人做了一些調查,發現撞你的這個人是一個刑事慣犯,剛從監獄裏出來,但是他開的車確實上百萬的好車。”
“這有什麼奇怪的,可能人進去之前就是一個有錢人也說不定。”其實顧清對於自己意外的事情也有所懷疑,可是他所有的指向全在宋虹倩身上,因為隻有這樣才能真正的斷了自己的念想,從來沒有懷疑過別人。
顧博衍搖頭表示反對,“不,他不可能是有錢人,前幾次進監獄的案件全都是買凶殺人,可以這麼說,這個人完全就是一個職業的殺手也不為過,每次都會得到一筆錢之後他就會殺死一個人,然後進監獄,聘請最好的律師,偽造成過失殺人,再加上監獄裏的表現良好,往往都是提前釋放,這一次也一樣。”
“哼,這樣也隻能說明他是被人買通的要來害我,可是這個要害我的人,是不是你媽,你不是依舊沒有證據嘛。”顧清思路一向清晰。
“恩,這一點我會找到這個人問清楚的,但是我想請你給我一個機會,如果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母親做的,請你能放下成見,好好複健。”說完,人就離開了。他不想再聽到顧清說出那些消極的話語,這不是他認識的顧清,顧清應該想向陽而生的花朵一樣,積極努力不認輸。
顧博衍走後,秦天忽然發起了脾氣,怎麼都不理顧清,任他說再多的話。其實在她心裏也難過,可是終究沒有什麼話語權去勸他。畢竟原來兩個人是陌生人,現在是雇主和護工的關係。
傅攸寧也跟著顧博衍來了醫院,可是她不想看見顧清頤指氣使對秦天的模樣,所有她沒有上樓,而是在樓裏隨便亂逛,忽然聽見一陣哄吵的聲音,忍不住好奇走過去看了看。
發現是幾個護士正在收拾一張床,把病人的東西全都往外麵搬,可是好像並沒有人製止,就連這個床上的病人也沒有出現。
“你們這樣搬人家東西,病人知道嗎?”一個圍觀群眾看不下去了,隨意喊了一嗓子。
倒是真有一個小護士回答道:“知不知道都得搬,這人已經欠了醫院多少錢了,前段時間他哥哥說去給他找醫院費,我們看他可憐又讓他住了小半個月,現在他哥又消失了,我們也沒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