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瞬間僵硬在那裏,嗡嗡作響的聽覺裏竟似有列車咆哮,一刹那的凝結卻依然躲不掉它快速地碾過自己的胸膛。
“隻是為了報複嗎?”他的嘴角劃過一絲冷蔑的笑。
“報複?哈哈,你怎麼會覺得這是報複呢?難道愛上一個人隻是為了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嗎?”她放聲大笑以掩飾著內心的失落以及哀傷。
“那是因為什麼?難道隻是因為我是她深愛的人嗎?還是……”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她正視著他的冷漠,憂傷地笑道,“假如是我第一個遇到你,你還會這樣對我嗎?還會以為我是為了要達到一定目的才去愛你嗎?”
“好了,不要再說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管你現在是懷著怎樣的一種心態,也始終都改變不了我對她的愛,就算你是真愛我也好假愛我也好,我勸你還是到此為止吧,別忘了你對她懷恨在心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你總不至於為了我而背叛你真正所愛的人吧,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我想最終受傷害的人應該不單單隻是安然吧,所以我勸你還是收手吧,為了你真正所愛的人,也為了你自己。”
他說完便轉身向前走去,以為自己所說的話就可以平息這一場風波,但身後還是傳來了她近似逼迫的聲音,“如果我非要你放棄她而轉身愛我呢?”
他頃刻停在距她不到一個影子的地方,胸膛如再次被列車碾過一般發出深入骨髓的疼痛,輕輕搖頭道,“這是永遠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你還是別枉費心機了,如果真如你所說已愛上我的話,那還是請你尊重我的選擇吧,其實我也根本不用去選擇。”
他再次邁起步伐向前走去,這一次不僅隻是一個影子的距離,卻又在他的聽覺中異常貼近,回蕩,似乎有種讓他難以呼吸的力度,他沒有想到也永遠不可能想到的是,她竟會在他從容鎮定的一刻說出令他瞬間恐慌的話語,“假如我不把你和夏雪兒之間發生的那件事情告訴給她的話,你會不會因此放棄她而選擇愛我呢?”
身體是僵硬還是顫抖?對於此時此刻的他來說已無法分辨清楚,但毋庸置疑的卻是這周圍的一切卻在他冷漠而又恍然驚訝的目光裏仿佛頃刻靜止了,瞬間窒息中,心在氣血沸騰的胸腔內也隨之靜止了,似乎周圍的一切都這般靜止了,但惟獨沒有靜止的卻是腦海裏瘋狂流竄的畫麵,結束,是否那不求什麼隻求陪伴的愛戀也會因此而黯淡地結束?
或許這一切才隻是剛剛開始,就像輪轉於那條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的軌跡之上,他蒼白而又頹廢地轉過身體,雙眼之中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冷漠與光亮,緩緩而至走向她的身前,對視,幾乎消失了一切來自於內心的疼痛;麻木,卻隻為成全骨髓裏那透徹的冰涼。
“還用選擇嗎?”她幾乎大獲全勝卻依然暗調地問起。
他如失去了靈魂般默不作聲地站在她的麵前,溫暖而又淡泊的陽光仿佛也失去了應有的光彩,他的耳邊仍舊纏繞著她喋喋不休的追問,“選擇好了嗎?選擇好了嗎?選擇好了嗎?……”
就在他甚至快要看到她美麗容顏後隱藏的猙獰與醜陋時,他眼角的餘光處,竟快速掠過一道正在他腦海裏浮動的身影,灰暗且又恍惚的目光中,眼前那個女子的神色竟在此刻隨著那個身影的到來而悄然驚怔,目光也隨之轉向那裏,這時,隻聽到來的那個人怒道,“你真夠卑鄙無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