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怕是情根種錯(1 / 2)

司馬朗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睡的香甜的白意兒,紅唇微啟,膚若凝脂,鼻息平穩,眉目如畫。如瀑青絲鋪了滿枕,雨過天青色繡了蒲公英的薄被蓋在身上。

將白意兒露在外麵的手握住,把脈,心裏暗自惱恨情公主惹是生非,輕柔的將她的手放進被子裏,司馬朗靜靜的坐在床邊,看著白意兒出神。

想起那晚初次見到她,倔強而淡漠的神情,居然敢戲弄他。關進牢房時依舊不忘和他討價還價的她,不怕死的她,言笑晏晏的她,有些小聰明的她,傷心難過的她,恐懼害怕的她,沒成想,短短幾日,他的腦海中便有了這麼多個她。這樣清晰的刻在腦子裏,叫他無可奈何,想要忘掉又舍不得忘掉。

“意兒,意兒,”他癡癡地喊,“我該拿你如何是好?我該如何是好?”

這麼多年了,他一直獨立的遊走在大月王朝,沒有什麼人能夠上心,沒有什麼人能夠讓他惦念記掛,更沒有人能夠讓他舍不得。無論是嫵媚溫柔如玉茹,還是豔麗無雙雍容貴氣如情公主,又或者是其他的美麗女子,他通通不放在眼裏。從未覺得有什麼特別,有什麼不一樣,不過是逢場作戲,你情我願便一拍即合,可是意兒不一樣,她是那樣的獨立那樣的清雅,她的眼裏沒有他,也沒有李宣,她甚至不想活下去,這條生命對於她,是那樣的不重要,她是那樣的不在乎,絲毫不在意。

“殺了我,才是對我的好。”他想起那日她說的話,清純的大眼睛裏一片澄淨,死,對於她或許是一種解脫。

他想不明白,這樣青春年華的女子,有什麼想不開的,非要鬧著去死,他初時以為不過是她在他麵前演戲,欲擒故縱的把戲,許多女子在他麵前演過,她不過是別出心裁了一些,拿她的命在賭。可是後來,他才明白,她是真的不在乎,她是真的覺得生無可戀,她的眼裏有恐慌有驚懼,更多的則是坦然。

那一瞬間,他居然有些害怕。連生命都不在乎的女子,他該拿什麼來留住她?幸好,她並沒有離開,他原本還以為今日她會離開的。

他回來的時候,匆匆忙忙的就進了後院來找她。沒有人知道在找遍整個院子都沒有她的那一刻他心裏的想法,失落難過甚至是懼怕,什麼樣的感覺都有。她那晚被醉酒男子嚇住,自此便落了心病,恐懼出門,他花了好幾日,延遲了好些事情,整日陪著她,隻為了她能夠好一些,減少心裏的驚懼。

他甚至於有些後悔他幫她恢複了精神,他就應該讓她就那樣下去,一直留在他身邊,哪裏也不去。不能去不敢去,一輩子都在他的身邊。

可是,他不能,他無法看著她蒼白的臉上浮現出驚懼的神色,他竟然做不到看著她害怕恐懼的模樣。若是之前一直不明白他對她存的是什麼心思,那一刻,他全都明白了。

他司馬朗雲淡風輕了二十幾年,從來不談愛不說情,可是那一瞬間,他竟然知道自己愛上了意兒。那一瞬間,有歡喜有激動,更多的卻是害怕。

他遊離花叢這麼多年,他怎麼會看不出來,意兒根本無心愛,她不想愛不打算愛不準備愛,她仿佛是過客一般,似乎根本不打算在這個時空這個朝代停留,無論是他還是李宣,都不能夠讓她停留。這樣的感覺讓他懼怕並且恐慌,因為他竟找不出理由來留住他心愛的女人。

人人都知道他是禦劍山莊的莊主,雖然隻是一個江湖門派,可是在江湖上的影響力甚至比當今的大月皇上還要強上一分,人人都羨慕他,至高無上。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寂寞,權利名聲財富,他通通不缺,他唯獨卻的是愛。這麼多年了,他不懂愛,不明白愛也沒有愛,活的寂寞而且無聊。直到意兒的出現。

白意兒緩緩睜開眼,看著白色的床幔,空氣中有熟悉的淡淡清香,看得見跳躍的燭光,再一轉頭,看見司馬朗正坐在自己身旁,閉了眼在小憩。

她不做聲,隻是瞧著睡著的他。真是個美男子,她想,怪不得那麼多的女子喜歡他,高貴豔麗的情公主,嫵媚溫柔的玉茹姑娘,就連司馬府裏的丫頭,也是眉清目秀的,沒有一個難看的。劍眉星目,鼻直口方,薄薄的唇,說不出的性感,再加上膚如凝脂,睜開眼可以發現司馬朗長著一雙桃花眼,雖然透著冷意和漠然,卻能夠讓你一眼陷進去,不由自主的沉浮於他。

這樣一個男子,確實是有資格讓女子前赴後繼的,隻是,這與她白意兒何幹?她不想陷於任何情愛之中,前些時候她還想著要回去的,這個朝代雖然舒適讓她喜歡,可是她並不留戀,她在另一個時代有自己的家人有自己的生活,她並不想霸占了白意兒的身體。可是後來,她看著白夫人和白老爺的冷漠,白家人的無情,她突然間很同情白意兒,這樣聰明美麗的白意兒,卻硬生生的被百家舍棄。她想她應該讓白意兒活的灑脫暢快一些,若是她在一日,便讓白意兒開心一日吧。既然回不去了,就讓白意兒活的順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