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鄭偉找過來,站在園子邊上,高聲說:“二少爺,三小姐,老爺讓二位去書房。”
白偉高聲道:“知道了,我和三妹馬上就去。”
“小姐,”玉檀急的喊她,老爺的脾氣最是不好,這會兒喊小姐過去定然是因著小姐這幾日都不在府上的事情。
白意兒輕輕搖頭,說:“無妨,玉檀,早晚都要麵對的,不用擔心。”將手裏的茶杯放下,轉頭對她們說:“你們倆就不用隨我過去了,不過是去問個話,很快便回來。你們去園子裏等我。”
玉檀想說什麼,見白意兒沉著的臉色,又咽下去,隻是和玉簟答應著,轉身一個抱著琴一個端著茶水糕點下去了。
白意兒轉身看著正靜靜地坐在那兒看著她的白偉說道:“二哥,走吧,若是晚了,怕是父親大人更加生氣了。”
白偉笑嘻嘻的起身,“我以為你不會害怕。”
白意兒往院子外麵走去,笑著說道:“父親大人的脾氣一向不好,意兒又不是比旁人多長了一層皮,怎麼會不害怕?”
白偉笑著搖搖頭,還會開玩笑,這哪裏像是害怕了?
“二哥,你說父親會不會將我趕出家門?”白意兒隨意的問,“比起挨打來,我倒是更寧願被趕出家門去,起碼不用受皮肉之苦。二哥知道的,意兒自小就怕痛。”
白偉轉過身來,看著站在身後的白意兒,衣裙飄飄,麵容沉靜,拉著她的手,鄭重的對她說道:“意兒,二哥對你保證,無論父親生多大的氣,二哥都會攔著他,不讓你受棍棒之苦。”
白意兒望著他認真的眼神,近了才發現白偉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眼珠很黑,顏色純淨猶如上好的琉璃,輕聲說道:“如此,意兒便謝過二哥了。”
白偉放開白意兒的手,滿不在乎的說道:“無妨,意兒大可以再撫琴一曲來感謝二哥。”
意兒答應著道:“隻要二哥願意聽,無論多少曲子,意兒都是十分願意的,隻怕是意兒琴技淺薄,入不了二哥的耳。”
白偉哈哈一笑,大步向前,說道:“若是意兒的琴技都是淺薄,那整個大月,怕是都找不到好的琴手了。走吧,在不快些,怕是父親真的要對你實行家法了。”
白意兒輕輕一笑,這樣就很好,不用多麼親近,如同朋友一般,淺交轍止。
白大人的書房在前院,很是氣派。
院子寬敞,庭中簡單的種了幾株樹木,樹冠巨大,葉子黑綠,發著幽綠的光。院子的一角放了一個兵器架子,架子上放滿了兵器,短刀銀槍,應有盡有。
書房用深紅的油漆新漆了一遍,空氣中有淺淺的油漆味道。白意兒皺皺眉,這個白鋼,真是顯擺,快過年了就油漆房屋,圖氣象麼?
小廝進去報了,出來請白偉和她進去。
“等會兒若是父親問你什麼,不要吞吞吐吐,更不要害怕的不回答,盡管回答便是。萬萬不可以閃躲,父親最是痛恨臨陣脫逃,可記得了?”白偉靜悄悄的問。
白意兒點點頭,說:“記得了。”
書房裏麵有些幽深,麵積很大,擺了好幾架子的書,一本本,厚厚的,散發著曆史的味道,有些陳舊。書架下麵便是一張書桌,書桌上麵整齊的擺放著毛筆架子,硯台,一打宣紙,邊沿處是一個畫筒子,裏麵有好幾幅畫軸。
白鋼正沉著一張臉坐在書桌後麵的椅子上,兩眼緊盯著剛進門來的白意兒。
邊上一左一右,坐著正滿臉悠閑一副看熱鬧神情的白鏹,另一邊是一臉打量神色的白夫人,兩人都沒說話,仿佛對白意兒不甚在意的模樣。
白意兒淡淡一笑,想對我擺譜呢?哼,別說我是三太子未來的太子妃,此刻你們還得倚仗著我,就算我不是了,我也斷然不會看人臉色的過日子。以前的白意兒怕是就是被你們這樣子對待,才養成那樣膽小懦弱怕事的性子,看著是可憐又可氣。
“父親,母親。”白偉低頭喊道,聲音沉穩。
白意兒趕緊低頭跟著喊,聲音小了許多,禮數卻做的周全,挑不出任何錯誤來。
“偉兒,過去坐著。”白鋼低沉著嗓子說道,“意兒,你先站著,為父有些話要問你。”
白意兒答應著,看著白偉正經的走到白鏹那邊去坐了,對著她眨眨眼。
“你母親說是三太子將您找回來的?”白鋼一雙銳利的鷹眼緊緊地盯著白意兒,不放過白意兒臉上的任何表情。
白意兒也不看他,隻是盯著距離白鋼有一步的地方,回答道:“是,三太子找到了女兒,將女兒送了回來。”
白鋼點點頭,又問:“這幾日光景你去了哪裏?為何不回府來?”
白意兒心裏暗惱,這個白鋼,不是已經知道她被抓住了嗎?她就不信白夫人沒有告訴他,已經知道的事情又要她來說一遍,有什麼意思呀?
麵上卻不敢露出任何不耐煩的表情,隻是恭敬的回答道:“女兒那日與母親一同去三太子府,坐在軟轎內突然就睡了過去,醒來就被丟到了一座暗閣裏,一片漆黑,女兒也不知道那是哪裏,他們一直關押著女兒,不讓女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