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春睡(1 / 2)

白意兒歪躺在榻上,手上拿著一本線裝書,書頁泛黃,字跡不是很清晰,豎排下來,但是還好,還看得懂,內容也很有意思。

久了,便有些困倦,捂著嘴打了哈欠,睡眼惺忪的模樣,索性靠在榻上,緩緩的睡過去。屋內熏著淡淡的檀香,檀香內加了香料,本就有些凝神助眠的效果,屋子外間放著一個火爐,柳綠本來是要將火爐放在內室,但是意兒不讓,說是空氣不好。

司馬朗進屋來,見白意兒外靠在榻上,已經睡了過去。長發散開,像是花瓣一般,將她圍在花心內,睫毛修長,蓋住了寒潭一般的烏黑眼睛,秀氣的鼻子,紅潤的櫻桃小口微微張開,嘴角上方還有些淡淡的青色的汗毛,身上隻著一件紅色綢衣。軟榻上方的窗戶打開來,風輕輕的吹進來,將她手上的書翻了頁,另外一隻手耷拉下來,手上的玉鐲子將她細白的手臂襯得更加瓷白,看得見青色的細細的血管。

她似乎不愛佩戴首飾,別的女子身上總是會帶著玉佩鐲子吊墜,脖頸上也至少要帶兩三個項鏈,她卻一個也不要,頭上也是,光光的,隻是一頭烏黑的發,頂多就是一隻金步搖或者是一隻碧玉簪,倒也好看,越發襯得發如墨,透著幹淨清爽的味道,隱約的一股皇家風範。

坐在一旁,司馬朗靜靜的看著她,越看心裏越是歡喜和滿足,他從不知道原來心有所屬是這樣美好的味道,沾到便不想放了手。遊戲人間這麼多年,他見過的女子不計其數,美麗的妖嬈的嫵媚的妖豔的清純的,他要什麼樣的女子都有,可是上了心的卻沒有。唯有她,隻有她,隻有意兒,讓他這樣放不下丟不開。明明已經很努力的抗拒,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要放手,可是她偏偏又出現,讓他欲罷不能。

也罷,人生短短數十載,既然動了心,那麼再難,也不要放棄,因為錯過了這一個,便再也不會有下一個。即便是有,也不是這一個了,既然不是這一個,那麼有與沒有,又何差之有?

白意兒動動眼眸,幽幽轉醒,烏黑的眼珠轉了轉,看清楚了自己身在司馬府,這是司馬朗的地盤,虛了口氣,眼光一閃,看見坐在一旁的司馬朗,慢慢坐起身來,輕聲問:“不好意思,我睡著了。你何時過來的?”

司馬朗淡淡一笑,並未介意,“不過一會兒,見你睡的正好,並未打擾。”

白意兒將身上的薄被拿來,笑著說:“在這兒看了會兒書,見天氣正好,便忍不住睡了過去,倒也舒服。”

“可是覺得無聊了?”司馬朗看著她,臉上有暖暖的笑意,“可願意出去走走?”

白意兒眼睛一亮,高興的說:“可以嗎?你若是很忙,用不著這樣照顧我,讓奕白奕敏陪著我便好。”

司馬朗牽過她的手,一股暖意頓時包圍了她,柔聲說:“不過是到街上去走走,怎麼會沒有時間?你若是嫌我麻煩,也可以讓奕白奕敏過來陪著你去,倒也無妨。”

這樣親昵的姿態,白意兒並不太習慣,但是司馬朗並沒有進一步對她做什麼,隻不過是牽了她的手,若是扭捏,倒是顯得自己矯情了。一個現代人,比一個古人還保守麼?

“我哪裏敢嫌司馬莊主麻煩呀?”她嬌嗔的笑著說:“白意兒可不是這樣不識抬舉的女子呀,能夠得司馬莊主一日相伴,是多少女子羨慕都羨慕不來的福氣?若是意兒真的嫌棄了司馬莊主,怕是出了這個司馬府,就被全天下的女子惱恨了。”

見她臉上似嬌似嗔、青春洋溢的模樣,司馬朗也不介意她的嘲笑,隻是捏捏她的手心,“那便起來走吧,再賴著不動,等會兒可是要用晚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