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太子府裏一片歡騰氣象,大廳內擺了幾十張大圓桌子,擠滿了官員。不斷的有小廝吆喝著某某官員帶了多少賀禮前來祝賀,不時地有笑嗬嗬的人說你也來了,坐下的官員們迫不及待的交頭接耳著說:“聽說今晚白府的兩位千金都要嫁給三太子,這樣好的女兒,這白大人可舍得?”
另外的人紛紛唏噓道:“可不是,聽說尤其是這個白府的四小姐,那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隻是不知道這白府三小姐是何等的樣貌了?昨個兒進宮,聽宮裏的消息說,三太子可是為了白府三小姐寧願不要白府四小姐,想來是何等的風姿。拿到請帖的時候,本官甚至懷疑是看錯了,這皇上沒下旨,喜事卻提前辦了。”
“當真?這白府三小姐可是有著大月第一美人的稱號,卻不知道這三小姐也是這樣的絕色,白大人倒真是好福氣呀。想來三太子怕也是心切了吧,所以才等不到宣旨,要提前成親。”
“好福氣個什麼呀,”旁邊的另外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搖頭晃腦的說,“這白大人,原先可是將那個四小姐當做未來的皇後娘娘在培養的,誰能夠繼承皇位就嫁給誰,卻未成想,讓三太子搶了先,還一娶就娶了兩個,要我說呀,白大人此刻心裏怕是悔恨的能夠滴出血來。”
“還有這等事?”年輕一些的官員湊過來說:“若是真的,那白大人可真是要嘔的吐出血來,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培養出一個才貌雙全的女兒,卻白白便宜了三太子,偏偏三太子還是這樣的不成氣候,白大人精明了一輩子,老了,卻是栽了。”
“娥皇女英,共伺一夫,想來這局勢是要變一變了,斷然沒有將女兒白白送給三太子的道理,怕是這儲君之位有些眉目了。”花白胡子的老者晃著腦袋,嘴角冒著白色唾沫,眯著眼睛。
聽了這話,眾人沉靜了兩分鍾,須臾,才有一太監尖著嗓子喊:“司馬莊主到。”
“司馬朗也來了?”眾人驚訝的睜大眼,“這司馬朗不是從來不出席任何官場中人朝廷中人的宴席的嗎?今日這是怎麼了?”
“奇也怪也,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今晚是發生齊全了。”
司馬朗神色淡淡的,也不說什麼,徑直往一個位置上坐了,奕白跟著他,站在他身後。
“今日是三太子的好日子,莫要拘束了,該吃該喝的,盡管按著性子做就是,犯不著因著本莊主來了,就收了性子,本莊主不過是來討杯酒水喝,沾些喜慶。”他冷冷的說,臉上有著隱約的笑意。
眾人才說了些話,聲音小小的,嗡嗡的一片聲響,仔細聽,卻聽得見大多數是在表示著對他到這裏來的驚訝疑惑之意。
司馬朗眼風淡淡一掃,輕輕一笑,卻未說什麼。
不大一會兒,穿著大紅喜服的三太子從後堂出來,臉上喜氣洋洋的,掩飾不住的高興興奮。
見了司馬朗,李宣走過來,睥睨這司馬朗,說:“承蒙司馬莊主不嫌棄,今晚是本太子與意兒喜結連理之日,司馬莊主不要客氣,盡情地享受才是。”
司馬朗淡淡的看他一眼,說:“既然本莊主來了,斷然的不會與你客氣,三太子請便。”
李宣一笑,心想司馬朗啊司馬朗,你也有今日,你也有這樣吃癟的日子,你那不可一世的傲然模樣,再見到意兒穿著大紅的喜慶衣服出現在我的身旁的時候,對著本太子笑的溫婉滿足的時候,你的假麵具就要脫落了。看到那時你要如何裝?
“三太子,恭喜呀,抱得美人歸。”眾位大人見李宣走過來,紛紛站起身子恭賀。
李宣一笑,桃花眼上挑,濃鬱的眉舒展開,朗聲說:“諸位大人不要客氣,今日是本太子的大喜之日,承蒙各位大人不嫌棄,盡情的喝酒,本太子就不一一招呼各位了。諸位請便。”
大夥紛紛道謝,說說笑笑的,倒是忘記了坐在一旁沉默的司馬朗。
不大一會兒,喜婆牽著白意兒、白冷香從後堂出來。
一片喜慶的紅,白冷香的是大紅,喜服上繡著的是鳳凰,華貴逼人,金色的絲線挑染出栩栩如生的貴鳥,展開的寬大翅膀幾乎要振翅欲飛,修長的身材將紅豔豔的喜服穿出了大氣福貴之感,端的是高貴不可侵犯,喜帕下隱隱可見純金打造的鳳冠,鳳冠在燭光中閃閃發光,讓人移不開眼。
“白意兒”的也是喜服,金色繡出來的是百合,百合花白色的花瓣被金色絲線勾勒出形狀,甚至就連花徑也是繡出來了的,長長的黑發披散在柔弱的背脊上,喜帕遮麵,看不見長什麼樣子,但是感覺卻很是文靜,靜靜的站在大堂中間,動也不動,看不見神情,卻感覺不到新娘子該有的喜慶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