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事發(5)(1 / 1)

白夫人疲倦的靠著桌子,眯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兒,輕聲說:“秋月,我適才那一巴掌,是不是打的狠了?你說偉兒,他是不是在心裏怨恨著我?”

“夫人這是真的錯怪了二少爺了。”秋月笑著安慰說,“誰不知道二少爺是最孝順您的,哪次回來不是最先來給夫人請安的?那孝順的模樣,府中的媽媽們都說夫人好福氣呢。即便是氣急了,打了這麼一下,二少爺不也立刻給您道歉了嗎?再者說了,母子之間,偶爾爭吵,也是正常。二少爺自小就是個實心眼的孩子,哪裏會在心裏怨恨您呀?斷然不會,此刻隻怕是心裏已經後悔極了和您頂嘴呢。”

白夫人疲倦的閉著眼,說:“是嗎?”

“那是自然的。”秋月理所當然的道,“二少爺哪裏會記恨您呢?這些年,二少爺是最聽夫人的話的,夫人說什麼,二少爺哪樣不是順著您?這次不過是二少爺心裏一時之間轉不過彎來,無妨,等二少爺想清楚了,也就沒事了。他自會明白夫人您的良苦用心的。”

“希望如此吧。”白夫人懶懶的道,“我也不指望著他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我隻指望著他能夠想明白些,那些個要不得的想法,留著不過是圖添煩惱,能夠早日是最好,即便是放不下,也要藏起來藏好。這樣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來,隻會害了他,也害了旁人。他自小是個實心眼的孩子,那些個花花腸子,他是一點沒學會,這實心眼是個好,也是個不好,一旦認定了什麼,就再難以放下。”

秋月聽的雲裏霧裏的,猜不出白夫人在說什麼,隻好附和道:“是,夫人說的對極了。放心吧,二少爺他會明擺的。二少爺念了那樣多的書,這些道理,他早晚會想明白的。”

“但願他能夠想明白了吧。”白夫人坐起身子,說:“你去府中各處問問看,有沒有人看見意兒是何時出府的?如何出的府?最好能夠在老爺知道之前將意兒找到了,否則,隻怕是會惹出事端來。”

秋月答應著,轉身離開。

“等等,”白夫人喊住她,想想說:“另外,再派人搜一搜白府,仔細的搜一搜,各處都要看一看,這樣大一個人,不能夠憑空消失了去。再看看玉檀那丫頭,意兒走的時候是不是帶著她走了,若是沒帶走。立刻將她帶來見我。”

“是,夫人。”秋月快速的離開。

白夫人看了看這間屋子,才發現,與香兒的那處廂房相比,意兒的這間房真是素淨極了,全無半分奢華,一頂白色杖子,一張桌子,靠牆處一張長桌,桌上左右兩端放著兩隻花瓶,花瓶裏插著的花已經凋謝幹枯,看樣子是有兩日沒人換過了,臨床處一張炕,炕上兩個軟墊,其餘的,除了幾本書和一個裝衣裳的櫃子一個屏風之外,再無其他的金銀古董。再過來,就是她坐著的這張凳子,和一張桌子,邊上還有幾張凳子,便再無一樣物件。

這樣素淨,哪裏像是一個大門大戶的千金小姐?秋月說她什麼都沒帶走,那她究竟是去哪裏?除了白府,隻剩下一個司馬府,莫非她被司馬朗帶走了?卻也不像,司馬朗再如何囂張膽大,也不該來白府搶人才對,且下人不可能半分察覺都沒有。依著司馬朗的性子,他大概也不屑於做這樣的事情,他隻會光明正大的從正門進來要人才對。

那麼,就是意兒自己出去的?白夫人慢慢捉摸著,既然是自己出去的,那是誰給她開的門?府中早就吩咐過,不能隨意放她出去,必然是有下人被她買通了的。究竟是誰呢?這個內應,是誰?

暫且不考慮內應的事情,白意兒出府之後,去了哪裏?照這個情形看,她必然出去一兩日了,她能夠去哪裏呢?她一個女子,玉檀這個賤丫頭不知道有沒有跟在她身邊,晚上,她住在哪裏呢?她該有一個落腳處才對。

正想得入神,有下人進門來,說:“夫人,老爺和大少爺下朝回來了。”

“我知道了,立刻就過去。”她答應著,站起身來,整理儀容,去了前院。

走出門去,才發現天氣越發的不好了,天氣很壞,天空陰沉的像是一口鍋,倒扣在天上,狂風肆虐,枯藤老樹的枝椏動搖西晃,好些抵擋不住,斷在了地上。

她被吹的幾乎走不動路,走兩步退兩步,外麵罩著的披風幾乎係不住,被風撕扯著。

下人立刻上前來,擋住她前麵的風,扶著她往前走。

低垂著頭,避開那些風沙,將兜帽緊緊地蓋在腦袋上,疾步往前,不敢抬眼,生怕一抬眼,風沙就入了眼,淚流不止,疼痛難耐。

好不容易到了前院,她立刻舒了口氣,拍打著身上的灰塵沙子,道:“好了,你下去吧,沒你的事了。”

那下人立刻答應著,轉身離開。

將兜帽取下來,白夫人轉身進屋,抬眼便瞧見了白鋼。

“老爺,回來了。”她笑道,溫柔的說,“今日的天氣實在是不怎麼好,陰沉沉的,大抵是要下雪啦。”

說完,半晌沒見白鋼回話。她奇怪的看了看白鋼,才發現白鋼的臉色難看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