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軍大夫皇甫曉已經隨侍在側!
他大吼,“皇甫曉,還不過來救治!”皇甫曉剛才也驚呆了,他查看了她的眼睛,又探探鼻息,萬分擔憂,花顏正欲拔出胸前銀刀,皇甫曉連忙阻止了他,“不能拔,否則她必死無疑!先把放在一張羊氈上!”
花顏小心翼翼地將她安放在一張羊氈上,他威脅道:“你必須治好他,否則你也要去陰間常伴她左右!”皇甫曉道:“我必當全力以赴,如果不能救活他,我不勞大汗動手,情願自裁!”
皇甫曉拿出平生所學,先用針灸之法護住她心脈,當銀刀拔出時,一片猩紅直噴臉部,最後在胸口撒上止血藥粉,一番動作後,皇甫曉累得氣喘,而花顏竟出了汗!
花顏半信半疑,“這就行了,她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皇甫曉不能不說實話了,“刀刃所刺之處離心髒隻有一寸之距,極難救治,現在她的傷情隻是暫時穩住了,有惡化的可能,她三天之內必須醒來,否則就永遠不會醒來了……”皇甫曉也是心如刀絞,花顏臉色大變,一把提起他的衣領,怒火仿佛要將他燃燒成灰,低沉的嗓音回蕩在他耳畔,“你剛才還說什麼來著,我實實在在的告訴你,如果她不能醒來,我發誓不會讓你輕輕鬆鬆死去,而是受盡千刀萬剮,油煎火燒,你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慘重的代價!”手良久才鬆開。
皇甫曉眼神絲毫不為之所動,“但在草原上,醫術能勝過我的人少之又少,我相信你會保證在最後結果出來之前你會讓我好好活著,是嗎?”花顏神色緩和很多,微笑道:“對,我會保證!”
花顏沉吟,“既然如此,那就先帶她回營吧!”
整個下午花顏不吃不喝,牢牢守護著她,直到夜晚來臨,他一直坐在床榻邊,如同雕像般剛毅,藥粉開始作用了,血跡不再擴散,但她的呼吸卻越來越微落,每一縷呼吸都牽動著他的神經,望著她沉睡中的安靜容顏,他的心在滴血,是傷悲嗎,還是有著一絲歉疚?如果她能再堅持一下,抗爭一下,或許就不是這樣的結果了,他可以失去一些牛羊甚至騎兵,但惟獨不能失去她,沒有他的日子,心中更加空莽,如同水中浮萍和風中蘆葦,漂泊無依,即使得到整片草原,內心也是孤獨的,而他並不決心做一個孤獨的英雄!
他伸手輕輕撥開她前額的幾縷發絲,指腹滑過鼻尖,觸碰著粉唇,是那麼的有彈性,那麼的質感,她眼角又溢出淚花,輕輕擦拭,他垂下頭,輕吻著青蛾、臉頰、脖頸和耳根,眸中柔情無限,輕輕抬起她手,吻舔手背,冰溶雪消,清光流離,美不勝收,沒想到病中的她依然那麼美,而且有更加特別的韻致,他眼睛微閉,兩行眼淚墜落在她臉頰,也許是他親熱的吻舔,也許是感受到了這一抹清涼,她臉部微動,他陡地一驚,欣喜之間,她忽然猛地咳嗽,他便按照皇甫曉交代的辦法,輕輕按摩一會,再令侍婢端水過來,他親自喂她,她才又繼續沉睡。
帳外,寒風呼嘯,大片彤雲已向這邊壓來,氣壓立時降低,不一會兒便下起雪來,花顏將羊氈輕輕覆在她身上,但如此焦灼的等待讓他快要發瘋,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急衝出帳,胯下“烈火”狂奔十幾裏,來到他精心設計的狼塚,雪片簌簌而落,染白了她的長發,落於溫熱脖頸,慢慢融化,水汽鑽入他的衣領,他絲毫不覺,狼塚周圍也一片落白,青石碑在寒風中凜立,萬分肅穆和威嚴,像極了狼的精神,威武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