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二十一世紀是個普通白領,平時上班蹭工作餐,下班拿起手機點外賣,下廚房的次數屈指可數,更別說是殺雞這種旁的女生看了都要大叫著躲避的事。

但譚婉婉也沒辦法,她穿越到這裏,攤上一個纏綿病榻的娘和年幼的弟弟,自然是誰都指望不上。

所以她,一切隻能靠自己。

一個月後,到了譚婉婉出嫁的日子。

整個村子裏的人都出來看熱鬧,來看這村裏第一大戶許家娶媳婦的排場。

鑼鼓喧天,聲震十裏,吵得譚婉婉幾乎精神崩潰。她從三更就被許家雇來的幾個婆子吵醒,又是梳妝,又是鳳冠霞帔,幾十斤重的一套行頭,壓得她直咬牙皺眉。

“姐,你若是在許家受了委屈,就盡管回來,我絕不允許我姐姐被他們家人給欺負了去!”譚書墨又紅了一雙眼。

“放心。”譚婉婉摸了摸他的小臉。

譚母也從榻上起來了,經過這一個月的醫藥調養,她已好了不少,這會兒也淚眼婆娑地看著譚婉婉。

“若是在婆家不順,也要多謙遜忍讓,一切聽從公婆和夫君的安排,這既是你的選擇,那你就要把條路給走下去。”譚母拉著譚婉婉的手,說。

譚婉婉點頭,“娘,我不在家,你和書墨一定多多保重。”

“吉時已到,新娘子,出門吧!”

坐著花轎一路顛顛簸簸,譚婉婉幾乎想跳下來和轎夫們一起走路,她早上本就沒有吃東西,經過這麼一路顛簸,她差點要把胃裏的那點胃酸都給吐出來。

這花轎,真不是人坐的東西。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踢花轎,下花轎,過火盆,譚婉婉蒙著紅蓋頭,什麼都看不清楚,隻看得見前麵一雙精致嶄新的靴子,不疾不徐地引著她走。

拜堂時,譚婉婉聽到幾聲壓抑的低咳,連咳嗽聲都很是磁性,她便有些好奇起這個在媒婆口中“玉樹臨風”的許公子究竟是何模樣。

拜完了堂,譚婉婉被人扶著送去了新房。等到人都走後,她立刻掀了蓋頭躥起來,將目光所及的食物全都搜羅到自己懷裏。

折騰了一大天,又沒有吃過東西,她現在又累又餓,隻想趕緊吃飽喝足睡大覺。

許君言踏進新房前,猜想自己那位新婚嬌妻此時應是蒙著蓋頭,緊張羞怯地坐在床邊等待著他。

亦或是抽抽搭搭眼淚不止,哀怨自己嫁了一個將死的病重之人。

可當許君言推開新房的門,便一眼望見那個還穿著喜服,大剌剌趴在枕頭上噴吐著熟睡鼻息的小女人。

床頭有倒了的空酒壺,她身邊散落著幾顆桂圓蓮子,細看她唇邊,還有可疑的糕點碎屑。

許君言走過去,靜默站在那裏。他端詳著自己這位新婚嬌妻,那豪放的睡姿,與張媒婆口中“溫婉可人”實在有些出入,可這模樣,倒也招人喜歡。

他唇邊勾了個弧度,正要脫靴上榻,忽地動作一頓。想了想,他還是動手將她頭上的鳳冠解去。她許是餓得急了,這鳳冠沉重又戴法複雜,她耐心全無之下便弄得一團亂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