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嘴饞的人,可她自從穿越到這裏,上一次吃肉還是殺掉那隻不下蛋的老母雞,當時娘重病,弟弟正在長身體,她沒舍得吃幾塊,隻吃了幾口就裝作嫌那隻老母雞的肉太柴,塞牙,餘下的都讓給娘和弟弟了。

踏進南屋的那幾步路,譚婉婉恨不得掙開許君言的手,風一樣地奔過去。

許君言的爹娘早就在那兒等,見他們姍姍來遲,臉色有些不悅,可當看到他們親密挽著手,二老也不好說什麼。

小兩口,新婚第一夜,當老的總要理解和擔待些不是?

而且瞧見這個新媳婦似乎也並不嫌棄在意自家兒子的病,他們的心也放寬了不少。盡管臉色沒那麼和善,但麵子上倒也還過得去。

跪拜過裏屋的祖宗牌位後,就算是正式成了許家的人,許母在祖宗牌前念念叨叨了半天,譚婉婉餓得頭腦發昏。

這麼一番小折騰,譚婉婉的肚子早就餓扁了。原本沒有吃早飯的習慣,但沒得吃和看得見卻吃不著是兩回事,跪拜祖宗的時候,她的肚子一直在咕咕地叫,口水吞了又吞,也不知道公婆有沒有注意到。

原本還有跪拜祖宗牌之後跪拜公婆的規矩,正在譚婉婉欲哭無淚時,許君言卻在這時站出來,淡淡開了口。

“爹,娘,先吃飯吧,都是自家人,那些繁文縟節的規矩就免了吧。”

“那怎麼能免……”許母的臉色更沉下來,卻被許父皺眉扯住,“就免了吧,兩個孩子想必也都餓了。”

許母靜默了許久,才勉強讓步。

“那君諾呢?不等了嗎?”

“等會差人送到她房間便是。”許君言說。

一陣沉寂之後,沒人再說什麼,一家子就這麼坐下來吃起了飯。

飯桌上,老兩口基本沒怎麼動筷子,譚婉婉雖然端著賢妻孝媳的架子,卻還是架不住美食的誘惑狼吞虎咽吃得飛快。

許君言細嚼慢咽地吃上幾口,偶爾放下筷子起身去咳,偶爾用公共筷子給譚婉婉夾一些離她較遠的菜。

過門後的第一頓飯,對譚婉婉來說,很是圓滿。

可幾日後。

“小吉,咱們這兒就沒什麼別的菜麼?”

看著滿桌的蘿卜條,水煮肉,譚婉婉有些大腦發昏。每天日複一日地吃這些,實在是膩得慌。

“少奶奶,您若是吃膩了,下午我讓劉嬸給您做些甜餅來。”小吉見慣不怪地說道。

譚婉婉一擺手,泄氣道:“罷了。”

嫁到許家這麼些天,每日就是這麼幾個菜來回輪換。

沒辦法,這個地方蔬菜匱乏,肉價昂貴,每天能吃上這樣葷素搭配的飯食已是許家財大氣粗。

譚婉婉心不在焉地扒拉了幾口,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開始想念現代各式各樣的蔬菜。包括她最厭惡吃的西藍花,她想著都開始有些流口水了。

要說人就是賤,吃不上飯的時候隻想著怎麼吃飽,一旦三餐無憂了,就又要嫌三撿四。

譚婉婉仄仄地躺在榻上,過了會兒,竟流著口水睡著了。

她夢見自己回了現代,站在一條滿是飯店的街上。從家常菜,再到火鍋店,甚至還有日料和法國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