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醫士皺了皺眉,正要將有些吵鬧的兩人趕出去,卻見院外已經為了許多看熱鬧的村民。
他來這村子許久,開門問診的時間卻是很少,但每次為人診病,也都是藥到病除,久而久之,這神醫的名頭也就傳了出去。
現下這麼多人都在看著,他卻是不好趕人出去了,“罷了罷了,今日既然被我撞到,也合該是我與這位公子有緣,你把他扶到那邊的床上去,我為他看診便是。”
譚婉婉有些怔愣的定在了原地,許君言的身子她一向是清楚的,之所以會暈倒,隻怕是因著高燒身體虛弱的緣故,怎生到了這人的嘴裏,就好像變成了什麼要人性命的不治之症一般?
正想著,譚婉婉隻覺得手心一癢,細細看去,才發現方才昏迷不醒的人兒悄悄睜開了一絲眼睛,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譚婉婉暗暗歎了口氣——
這許君言想要試探這方醫士怎生也不跟她說一下?害得她還以為這人是真的暈了過去。
這倒不是許君言的本意了,他方才被那日頭曬著,進屋的那一瞬間,著實是太過虛弱才會倒在了地上,索性將計就計,如此才是試探這方醫士最簡單的法子,不是嗎?
兩人一同把許君言往那邊的榻上挪了過去,這方醫士像模像樣的翻了翻他的眼皮,又把了把脈,良久,卻是突然歎出了一口氣來。
“方醫士,您為何是這般神態,我夫君他到底怎麼樣了?”
譚婉婉強忍著心中的笑意,努力配合道,看到眼前這人的樣子,她已經可以肯定他就是個江湖騙子了,倒是娘親的病,又沒有著落了起來。
“恕我直言,這位公子的病症實在不輕,臉色蒼白,嘴唇紅腫,脈象更是異常紊亂,若是沒有我秘傳的針法相救,隻怕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這方醫士麵色肅然,若不是譚婉婉方才看得分明,這廝的手根本沒有摸到正脈,還真的要信了他的鬼話了。
院外圍觀的村民們已經齊聲稱讚起方醫士的醫術高明了,譚婉婉卻並不作聲,直到那人把那看起來汙黃不堪的針包拿了過來,她才出聲說道:
“方醫士可確定,我夫君這是難以醫治的絕症沒有你的針法就不會醒來?”
“那是當然,莫非夫人你還不相信我的診斷嗎?快些讓開,時間緊迫,還是病人的性命更加危機!”
方醫士說著,已經抽起一根銀針想要往許君言的手上紮去。
譚婉婉被他的名聲白白耽擱了整整兩日的功夫,現下看他這般,卻是再也忍不住,一腳朝著他的屁股踹了過去:
“你這個老騙子,真是恬不知恥!”
“哎,你這女人,愚昧無知也就算了,我師父好心好意為你們看診,你怎麼反倒恩將仇報呢?!”
屋裏的動靜鬧得大了些,方才那溜走的藥童飛快的闖了進來,扶起了自家師父,朝著譚婉婉說道。
“哎,就是,這個女人這麼這般恩將仇報,神醫肯給她夫君看病,可就是天大的榮耀了!”
“是呀,莫不是這女人在外麵有了姘頭,所以嫌她夫君命太長,才這般對我們的方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