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君言被譚婉婉一巴掌打得後退了幾步,原本身子就虛弱,如今心神激蕩之下,卻是重重地咳嗽出聲,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許君言一直在咳嗽,譚婉婉嘴上不說,心卻是已經軟了下來,見他咳得快要喘不過氣來,別扭地到桌邊倒了杯水,卻是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遞過去。
“娘子總歸是心疼我的。”
正糾結著,許君言卻是突然抬起了頭來,將著那杯茶連同譚婉婉的手一同拉了過去,一飲而盡。
“娘子才是我的靈藥。”
許君言語氣曖昧,譚婉婉隻覺得他的氣息都盡數撒在了自己的手上,臉頓時紅了一大片,頓時掙紮著想要收回手來,“我才不要聽你的鬼話!”
“婉婉,你打也打了,若是氣還不消,便盡管發出來便好了,是我不好,讓你受了這般的委屈。”
許君言的力氣卻是更緊了些,沒有給譚婉婉逃脫的機會,“隻要你不要離開我……”
許多年以後,譚婉婉再想起今日的事情,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也是後來才得知,這時的許君言是不知道自己被許夫人逼著驗身的事情的,卻還是能耐著性子任由自己出氣,這是對她何等的在意?
“那日我回到許家,便被下人帶著去見了你娘,她說我品行不端,說我和江離有私,還說我存了心在藥膳中下毒害你……”
譚婉婉越說越委屈,卻終究沒將李媽媽驗身的事情說出口來,她是何等的冤枉,被人逼著要受那般的屈辱。還是說,許夫人早就對她在外開店的事情心存不滿,所以才會有了當日的事情?
“都是我不好,婉婉,跟我回家吧好嗎?我已經向母親解釋過了,她也知道是自己的過錯。婉婉,若是你真的不情願,我們就此從家裏搬出來可好?住在隻有我們兩個人的院子裏,誰也不許打擾。”
許君言把頭埋在了譚婉婉的頸間,貪婪的呼吸著她身上的氣味,僅僅是幾日不見,對他來說,就好像隔了大半輩子那麼久。
譚婉婉一滯,倒是沒想到許君言能為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自古以來,婆媳關係就是最大的難題,他能一直堅定地站在自己這邊,已經很讓她滿意了。
“不用,我隻是想自己冷靜一段時間,再說了,和離書都已經送到許家去了,我也……”
譚婉婉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許君言從懷中掏出了那封和離書來,“你說的是這個嗎?”
沒等她反應過來,許君言已經麵色如常的把東西撕開了來,譚婉婉在一旁看著,這個男人就是這樣小心翼翼的,把這張紙都撕成了小得不能再小的碎片,末了又把那些碎片都跑進了茶杯的水裏,才算是完事。
“和離書是什麼?我根本沒有見過。”
譚婉婉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眼前的許君言,話還沒說出口,卻是先打了個噴嚏出來,身子又是一陣寒意劃過。
“你著涼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呢?”許君言卻是異常緊張的把人扶回了床上問道。
“大約是昨日吹了風的緣故,沒什麼事情,等兩日自己也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