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晚過去,譚婉婉躺在床榻之內,卻是有些難以入眠。
臥房內還有些許的月光照進來,許家床上的帳縵都是千金難買的月光紗,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異常的柔和。
譚婉婉的目光一路流轉,最終落在了許君言的睡顏上,想要伸手去撫,卻是有些糾結的將手又收了回來——
雖然許君言不承認,可那封和離書,到底是存在過。若是許夫人對自己一直留有心結,那她又如何在許家自處呢?
逼迫許君言在兩人之間選擇一個嗎?那可不是她譚婉婉的作風,大不了自己收拾東西離開便是。所以現在,她和許君言到底算是什麼關係呢?
正想著,許君言的身子動了動,嚇得譚婉婉趕緊閉上了眼睛,卻是感到身上一沉,偷偷看過去,才發現是他轉了個身子,將胳膊搭在了她的身上。
“好沉……”
譚婉婉嘟囔一聲,正要將這人的胳膊挪下去,對方卻是先一步挪到了她的腰間,“婉婉……”
這是一聲夢囈,譚婉婉一愣,心中卻是驟然柔軟了下來,這個男人,就算是在夢中,也是這樣掛念自己。
鬼使神差的,譚婉婉悄悄將身子湊了過來,許君言隻覺得麵上一軟,卻是被自家的小娘子偷偷的親了一下。
這一吻來得極輕極快,許君言仿佛被重物擊中一般,僵在那裏不敢動彈——
方才他將譚婉婉翻來覆去的動靜全都聽在耳中,所以才裝作睡熟的樣子將手搭了過去,想讓她安心一些。誰知這小女人竟這般主動,此時許君言的心中,卻是既苦又甜。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身側沉沉的呼吸聲響起,許君言才敢挪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身子,將眼睛睜開了來。
他何其有幸,能夠娶到婉婉這樣的女子,許君言的手又緊了緊,將譚婉婉朝著自己的方向拉了拉,才安心的睡了。
這一夜,譚婉婉竟是睡得意外的舒爽,匆匆吃過早飯,便同許君言一起朝著醉桃園匆匆趕了過去,當然了,同行還有小夏和他搜集到的證據。
醉桃園今日的動靜不小,那些客人吃飯吃到一半,就看到這裏的東家怒氣衝衝的朝著掌櫃的方向走了過去:
“朱璿璣!我誠心待你如姐妹,你就是這樣害我?連我的夫君都要毒害,你倒是說說,我是哪裏虧欠於你了?”
譚婉婉說話前,還暗地裏擰了自己一把,那眼中頓時一片濕潤,叫周圍的看客見了,隻覺得她是受盡了委屈才會有這般作態。
“東家,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對少爺下過毒,我是清白的!”
朱璿璣正在那裏對著自己的賬頁,絲毫沒有想到會被譚婉婉如此質問,頓時慌了手腳,急忙解釋了起來。
“清白?你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又可曾體貼過我的清白?誰人不知我夫君身子虛弱,若是就此沒了性命,我便要孤苦一生,朱璿璣,你用心何其狠毒?!你說你是清白的?那好,你倒是說清楚,那日你去醫館拿了那些子毒藥,到底幹什麼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