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帖子上寫的時間,楊守明帶了數位將領一同來到了佛跳牆,而婉婉與許君言早早的就等在門口迎接,將眾人帶入了酒樓裏規格最高的宴廳。
正廳十分的方正寬大,暖風盈盈,吹得一旁的簾幕輕輕盈盈的飄著,燈火較之外頭的更加通明。
眾人齊齊落座,楊守明端正坐在高台首座上,按身份來說該當如此。
這是譚婉婉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說中的西北大將軍,隻見此人生得高大威武,神色間不苟言笑,卻不怒自威,渾身充滿了沙場喋血的駭人氣勢。
台下此刻也坐滿了宴客,一眼望去全是戎馬軍裝之人,他們坐列整齊行動劃一,約摸著都是一些軍中將領,屬於楊守明的直屬心腹下屬之類的人。
在譚婉婉看來,這現場氣氛威嚴肅穆,足見楊守明治軍嚴謹禦下有方,可為何城中兵將卻那般行事作風呢?
婉婉與許君言都是普通人,氣質再出眾,與殺敵的鐵血將領也是兩種風格的,夾在眾人中間,兩人的身影顯得格格不入,更像是誤入了狼群中的羔羊。
“草民攜夫人謝過將軍設宴,今日得見將軍風姿,果然百聞不如一見。”許君言率先開口,朝楊守明拱手一禮後道,他語氣禮貌而疏離,不卑不亢的模樣倒是引得眾人側目。
“過謙。”楊守明淡淡應了一句。
下首有個副將模樣的人說道:“今日請二位來,是聽說我們那一隊不成器的將士冒犯了二位,因此這才想給二位賠罪的。”
“軍中有軍規,店也有店規,我們小店也隻是按規矩行事,不分貴重。”許君言依舊淡淡的說。
楊守明聞言,悄無聲息地攏了攏眉頭,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之光,那副將則接著反駁:“要說到這裏,我們的將士怎的會知道你等身份?這才衝撞了。”
“我等也無非是平凡人,世人皆是人,難道身為一介草芥,便合該受欺壓敢怒不敢言?”許君言的質問擲地有聲。
這下子衝撞意味明顯,台下有將領惱怒站起,欲拔刀相向。
楊守明見台下的人這樣,臉上浮現不悅之色。
“放肆!”
令行禁止,那些將領二話不說立馬將刀收了起來。
“諸位今日宴請,當是有事要好生商議,為何動輒拔刀?”許君言臉色不是很好看,亦沒有看楊守明,反而轉身看了一眼譚婉婉,檢查她有沒有受到驚嚇。
譚婉婉笑笑搖了搖頭,轉而去吩咐了招待客宴的小廝,將一些基礎的菜色端了上來。
很快小廝便將一些開胃的小菜端了上來。
樣式十分的精致,有小碟的脆瓜藕帶,酸甜可口,還有小份的南瓜盅,中間是燉排骨,如掌心般大小,可人好看。
冷凝氣氛被打斷,軍中將領也都是直來直去的人,不會像文人那般死抓著問題不放,當即將方才的不愉快都拋諸腦後,開始拿起筷子吃這些小點心。
過了半晌,楊守明忽然開口,“這位許公子和尊夫人,不知二位這令牌是從何處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