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窠心底一驚,急急收鞭。再一回轉身,被方傑險起拌倒。
此時,百餘個兵卒隻剩下五六個武藝尚好之輩。
張窠知道,恐再戰下去,絕非好事。張窠收了長鞭,趕忙後退,五六個兵卒則全力擋護。未跑二步,石寶扔來一顆流星錘,狠狠擊中張窠後背。張窠“哎呀”一聲,口吐鮮血,險起跌倒。
幾個兵卒,擋前護後,力保張窠生命無恙。
張窠棄甲丟盔,所幸順利脫身。
方臘與六個兄弟站在河邊,也已氣喘籲籲,遍體鱗傷。方臘望了望大家,好在全無大礙。眾人整裝一番,急忙逃往郊外。
方臘和眾兄弟一路西行,到夜幕降臨時分,來到一處村莊裏。
這個村莊,周邊俱是鬆樹林。幕夜下,唯可見小路穿繞村莊。方臘對司行方說:“如今,天色已暗,我等隻能找個村戶家,暫時歇一歇腳了。”司行方回道:“天王,大夥累了一天,早已饑腸轆轆,找個人家,咱們討點食物為好。”李逵道:“天王,俺鐵牛的肚皮快餓癟了。”眾兄弟們,左右看看,見一戶人家燈影露窗,悄悄來近。
方臘近到門前,敲門詢問:“請問有人在嗎?”一連喚了兩遍,半晌,一個老農輕輕開門。老農問:“你們是誰,有事嗎?”方臘道:“我等在西柏坡遇了強盜,險些丟命。您可否讓我們借宿一休。”那老農聽了,急擺手:“不不,朝廷有令,不準夜晚收留異鄉人。”方臘道:“老伯,您看我們,全是農家之人,也是實在無法了。”農戶看了看,家裏農婦低聲道:“若真遇了難處,就請進家喝杯水。”
方臘進了屋。
屋有二間,一間為臥房,一間為廚房。方臘等人坐於桌邊,見農婦端來茶水。方臘問:“請問,朝廷有怎樣的號令,為何不準外鄉人入門?”農戶道:“大家都傳言,江湖上強盜囂張,四處打劫。朝廷三天五日送達告示,凡見陌路異鄉人,絕不準入門。”
方臘聽了,深感吃驚。司行方、呂師囊和石寶坐在桌前,喝了水。農婦道:“你們別怕。既然是好人,我們就收留你們,但喝水行,這借宿……”
方臘道:“借宿不便,我們不強求。我們喝了水,即刻離開。”
農婦看看李逵等人,渾身帶血,麵色蒼白,一副精疲力竭模樣,心中不忍,從灶台上端來簸箕,裏麵盛有幹糧,幾個饅頭和黑餅。農婦每人遞一個,眾人已無顧慮,捧在手裏,大口開吃。
喝足水,充饑後,未覺再餓。幾個英雄們起身告辭。
屋外,月輪微明,絲絲暈光斜照村莊。
方臘帶著兄弟們,無路可去,走著,走著,見有一片破土屋,隻用籬笆圍繞,便步入其中。屋裏,無有人煙,一張大炕,鋪滿草席。方臘困累極了,與眾兄弟躺身而睡。
惚惚一覺,天已大亮。窗外,一片驕陽照向土屋。經過一夜休整,七位好漢精力回複,再而生龍活虎起來。方臘望望前方,是一座綿延不絕的空穀嶺。方臘道:“兄弟們,想必朝廷正全力搜捕我們。爾等不可回城,隻能暫避深山。等三日後風平浪靜,我們在回來。”
李逵問:“天王,事已如此,我們全聽您的。我鐵牛賤命一條,也無甚牽掛。天王,但不知三日後再做何打算?”
方臘回:“鐵牛兄弟,人海茫茫,我們在此一聚已是天緣。三日後,你可回鄉看望老母,若日後想找我,自可前來隨州。”
眾兄弟全望向李逵,心裏充滿不忍和傷痛。李逵聽從方臘安排,點頭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