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汴京城柳綠倚簷,牡丹漸開。江湖義客,各道仁人,聽說汴京城有個武林高手,輕功了得,劍術一流,在江湖闖蕩以來,少逢敵手,於是皆感興趣。
此俠客,時年二十歲,清清瘦瘦,一身青衣,腰佩寶劍,喚名“逍遙子”。這位逍遙子,自幼與昆侖山玄空道長學習劍術,後又與少林方丈覺遠苦練飛簷走壁的輕功。年二十,便已深功在身,少有敵手。
逍遙子,本名五馬。因家境卑微,送去習武,隻望減少家裏口糧負擔。五馬,少年已得知江湖義士方臘的威名。雖對朝廷荒誕昏敗、三綱混亂的現象有所抵觸,但仍是一個愛國愛民的正義俠客。
五馬,住在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客棧裏,一來想拜謁高門,二來想領略京城歌舞升平、繁華熱鬧的景象。
大清早,汴京城霧光氤氳、暖風清拂。偶爾,百姓慢步穿街而走,會看一眼汴京城挑簷蓋瓦、紅門白牆的榮家府邸。榮家,是京城富商,經營三家藥坊,五座茶樓,還有一間珠寶行,三間綢緞店。榮家主人,本名榮方麟,時年六十歲,平日居於榮家府邸,豢養一群家仆,閑時前往紫湖垂釣,或坐於茶樓品茶,忙時坐一頂小竹轎,挨個查訪經營的店鋪。
誰知,這日早,一個家仆忽然來報。“榮大人,出大事了。昨夜有人夜入珠寶行,盜走了無數黃金白銀。”榮方麟一聽,當頭一棒,險些暈倒。穩穩神,榮方麟問:“可否報官?”家仆道:“榮大人,尚未報官,聽您旨意。”榮方麟道:“此事非同小可。如今江湖賊寇紛起,動亂不堪,不知道究竟是仇家所為,還是……”
想來想去,處事謹慎的榮方麟決定,尋找高人查找珠寶被盜的蛛絲馬跡。
榮方麟找到了五馬。經事情一說,五馬就明白了。五馬道:“盜寶之事,必有蹊蹺。江湖險惡,壞人頻出。我會全力以赴查找賊人。”
五馬是位輕功高手。三步一蹬,徑上房簷,走壁一遭,見簷上青瓦被揭。探看一番,五馬便有了心得。那揭走的十塊青瓦,正好容一個人身。而這個人,又是個身形嬌瘦之人。五馬想:此人,必是上梁揭瓦的慣偷,且有相當絕技。五馬進入珠寶店,見一根梁上,有輕微足印。足印腳尖重,腳跟輕,於是斷定,這個賊人,估摸是個瘸腿之人。
如此,一個瘸腿人的來蹤,就成了查找重點。
五馬明查暗訪,三日後,一個酒棧小仆告訴他,每夜九時,都有兩個精瘦之人,來酒棧飲酒。其中一人,瘸腿,形小,近日出手闊綽。
得此重要線索,五馬意欲守株待兔。
一日傍晚,酒棧忽來二人。前者,一腿半瘸,窄臉小嘴,肢體瘦小。近前一望,尖耳猴腮,鼠目賊眼。此人,江湖人稱“跳上蚤”,怪會偷雞摸狗,竄梁上房。後者,微微顯胖,腰間盤一根金絲線軟,手執煙鼻鬥,正一昂一笑地吮吸。此人,江湖外號“風剪梅”。二者入了酒棧,坐於酒間裏角。隻聽跳上蚤道:“昨日老娘回鄉,我給拿了不少錢。”那喚作風剪梅者,一吹煙灰,笑道:“你的錢比我多,給老娘扔兩個仔,她想必高興呢。”
酒棧仆人,雙手端了兩個下酒菜,習慣地走近,問跳上蚤:“酒倌,今日還吃花生米嗎?”跳上蚤道:“吃。”仆人轉身而去,端了一盤花生米,送於桌上。
晚陽昏照,窗欞上斜入一縷夕輝,照在二人臉上。
吃了半刻酒食,二人微覺興趣昂然。跳上蚤道:“近日,也不見有何動靜。你說奇不奇怪?”說時,一雙鼠眼自身邊探了探。酒棧間裏,坐了七八個客人,把棧飲酒,吃菜談樂。仆人見跳上蚤酒壺裏已盛了半壺酒,前來詢問:“貴客,可否再加酒?”跳上蚤道:“那就再上一壺。”仆人入了後廚,上來一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