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共戴天之仇,哪裏有那麼多的仇恨,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對酒當歌,人生幾何。這世上的不共戴天之仇隻有兩種:一種是殺父之仇,一種是奪妻之恨。皇兄難道會搶了你的女人不成。”李世均顯然是喝得有點多,嘴裏念叨著殷噬天走時的最後一句話,卻忘記了還有一種大仇就是對對方本身造成的傷害。
“婉婼,到青竹哥哥這裏來。”迷迷糊糊間走到杜婉婼的廂房,看著空空如也的床鋪,一陣失落,對哦,這家夥今天跟著他爹爹走了的,也對,自己現在這般落魄怎麼護得住她。
“王爺,喝這麼多是怎麼了。”玄忠適時的出現一把扶住搖搖晃晃的李世均,自己跟隨王爺多年可沒有見他把自己喝成這樣過。
“本王累了。”想來是酒勁上了頭,李世均看著玄忠說了一句話之後便沉沉的睡了過去,不管明天怎樣,不管事情怎樣發展,也不管以後會是什麼處境,總之今晚他要睡他個轟轟烈烈,不管不顧。玄忠急忙將他扶到床上,又打來清水為他簡單的梳洗了一下退下鞋襪,蓋上被子自己才離開。
“爹爹,楊伯伯怎麼樣了。”杜婉婼望著空氣,一臉的著急,這到底是個什麼病,就連爹爹都唉聲連連,想必是醫不好了。此時的杜婉婼身在楊府,而躺在床上的男子便是當朝的三品大元,楊中祿,他為人耿直,膝下有兩兒兩女皆是知書達理,為人親和。隻不過他在得病以後府上的幾個夫人可鬧得不得開交,一個個的想著怎麼分奪家產,他的這些兒女都不是一人所出,而且他的大夫人一直未出,所以就都是庶出,沒有什麼高低之分,為此是鬧得人仰馬翻的,兩個兒子也都有官職在身,雖然在楊忠祿麵前是畢恭畢敬的,但是背地裏卻也會做些爭奪財產的勾當,為此這楊忠祿很希望自己能好起來,好好的治理一下這個家庭,隻是他的病情每況愈下,所以才找來了藥王為其續命,當日藥王進府時可沒有少受他那幾房夫人的惡氣,直到楊忠祿說會將所有的財產充公給朝廷時,嚇得幾房夫人連日裏爭著照顧楊忠祿,也就提升了藥王在王府的作用。
“爹爹怎麼從來都沒有說過關於楊伯伯的事情呢。”杜婉婼閑來無事,她知道爹爹這會兒定是為楊伯伯的病情煩悶,那就讓他想點其他的不是。
“是一樁陳年舊事了,爹爹年少時也像你這般不懂世事,因此得罪了朝中權貴,遭人追殺掉落懸崖,要不是你楊伯伯舍命相救,爹爹恐怕早就不在這世上了。”藥王停下手中的動作靜靜的回憶著那一段往事,也就是在那裏認識了婉婼的母親,然後抱憾終身。汝元看著老者的神情有些許悲傷,急忙將茶杯遞了過去,藥王輕笑著點了點頭。
“爹爹,那為什麼你不早點下來給楊伯伯醫治呢?”
“因為爹爹的身份有些尷尬,不能隨意出入京城。”
“那爹爹為什麼不能隨意出入京城呢。”
“因為爹爹身份尷尬啊。”
“那爹爹為什麼不能出入京城呢,哼,爹爹你逗婉婼玩呢。”杜婉婼不高興的賭氣了小嘴,汝元也站在一旁輕笑,這父女兩感情真好,看老者慈祥的笑容就知道是把杜婉婼寵上天的主。姑娘的命可真好,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男人都這般的疼她愛她,嗬護她,她過的真幸福。
“好了,爹爹要想法子給楊伯伯醫病,否則楊伯伯可能就這兩天的日子了。”杜婉婼在這裏藥王還是無法專心,這個寶貝女兒的精靈古怪她是一清二楚的,讓她陪著太不安全了,不被氣死就會被笑死。
“姑娘,藥王前輩忙,我們先回去吧。”汝元的仔細和貼心讓藥王多少有些滿足,想必她在王府也過得挺好的。
“元姐姐,你說楊伯伯這麼多的夫人都是真的愛他麼?”杜婉婼來了楊府一天便通過汝元把這個府裏的事情知道得清清楚楚的,要知道汝元可是在皇宮伺候的掌事宮女,那本事一道一道兒的,自己想要知道的和不想知道的她都能打聽出來。
“貴族府邸,真情少見,不然又何來這許多的財產之爭。”汝元覺得這個府上除了大夫人之外其他的都不是省油的燈,一個個仗著為楊大人生了個一男半女的就要求多分點財產,那幾個名義上知書達理的兒女也好不到那裏去,自己母親幹的勾當作為兒女的會不知道才怪,汝元將事情看得透徹,但是杜婉婼那個眼力勁,哦對,她根本看不見,從來都是識人不明的,在她心中所有的人都是好人,那幾個兒女更是孝順的不得了,那些個爾虞我詐的東西她是一樣也沒有記住,汝元就有些納悶了,掉水之事她還在責怪王爺的不對,也沒有學乖,在東宮裏受了這麼重的風寒,又是醒酒又是暗房的,她都仍舊沒有一絲覺悟,看人看事還這麼單一,簡單的像一汪清水。汝元頭疼的搖了搖自己的脖子,遇上這樣的主子,既是自己的榮幸有時自己的不幸,榮幸的是她沒有心機便會善待自己,不幸的是這所有的危險都需要自己提前幫她預料,自己的能力能護她到幾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