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江東之行(中)(1 / 3)

看著墨豐一幹人已去,徐可兒原也不想參和此中,既然師父徐三都派人回絕了,那就更無插手的理由,他們一行人按原來的計劃,船一開,往揚州而去。

趕到揚州,許是感覺到了家鄉的氣息,可兒自離開蘄州以來,難得心情大好,一開口就帶著揚州土話,唐季半聽不懂,愣看著她,心底裏卻也高興萬分。

不過城裏並沒待多久,讓那兩個跑腿的豬三、猴四隨意離去,可兒則到了郊外生母的墳前,除草燒紙,一番祭拜。王采薇亦拜過,等唐季拜時,他話癆的毛病又出來了,說了好些“伯母安心”“我是某某哪裏”“今後對可兒如何如何”之類的話,殷勤得像在祭拜自己的娘親一般,連可兒都嫌他羅嗦。

雖是近鄉情切,但也沒作久留,可兒他們用半天的工夫就料理了一切。又回到船埠,坐了一艘規模比前者小很多的客船,很快啟程,向蘇州而去。

到了江心,黃昏時分,日已落,月未升,看不大清楚江麵的情況。

閑暇之餘,唐季還是一個勁地詢問可兒,想知道有關她過去的所有事情,知道越多,就感覺與可兒的關係越近,其實他的情意已經多少能顯露出來,或許連一旁的王采薇都看得出來。而可兒就一個勁地講述自己與唐紹明在一塊的時光,她的情意也早就是溢於言表,毫不掩飾,即使在知道與紹明的兄妹關係後,也還是不改初衷。

唐季聽著聽著,心中有了疙瘩,就以可兒的經曆來講,他甚至嫉妒紹明,比自己先遇到可兒。轉念一想,倘若沒有紹明,那可兒現在會不會注意到自己呢?

還想沒多時,唐季忽然感覺船慢了下來,抬頭又見許多人擠到船頭,不知議論著什麼。可兒他們也走出去一瞧,望見前方不遠處有一艘船竟南北橫停著,在它的東麵另有幾艘吃水的大船。

王采薇仔細觀察,說道:“那小船像是前日裏,墨家所上的那艘。”可兒看那大致輪廓,確實吻合。而身邊一些乘客則憂心起來,各種猜疑,“奇怪,他們怎麼停在江心,看樣子是要攔過往船隻,該不會是賊船吧?”“我可聽說這一帶有個大江門的,專幹這檔子買賣。”“趕緊叫船夫回撤,別叫他們追來。”

可兒心裏好笑,“大江門算什麼,來一個就收拾一個。”

但隨著漸漸靠近,發現其實那小船正與東麵幾艘大船相鬥,船中各有叫嚷。不出所料,小船上的果然是墨豐等人,而大船上的想必就是公輸派了,看大船的吃水程度,定載滿貨物,想來是他們錢塘鏢局正在運一趟水上的生意,叫墨家給攔住了。

正當新月初升,白光照在江麵,隻見墨家與公輸派互投暗器,半空中一陣亂飛,乒乒乓乓碰出聲音,打落在江麵,又聽得淙淙作響,激起密密麻麻一圈又一圈的水紋。

唐季看得最是起勁,仿佛是在學習兩家的暗器功夫。兩家起初棋逢對手,不分上下,彼此時攻時守,攻則招招進手,毫不餘力,如狂風駭浪,守則站立如山,眼到手到,打落對方暗器。平心而論,雙方各有千秋,然而兩家的奇技,公輸派的土遁術在水上難以施展,墨家的機關術則配合著暗器,發揮到極致,所以墨家雖以少敵多,卻是占盡上風。

眼瞧著公輸派這邊的人,捉襟見肘,被擊倒了十來個。其中為首的一人,當即喊道:“墨豐,你待怎樣!我運我的鏢,礙著你什麼了,你莫不是來劫鏢的?好哇,想劫鏢,是不是要拿去跟倭寇分贓?”

墨豐聽他前兩句,興許還能罷手說事,但聽最後一句扯上倭寇,火氣便更大了,喊了句:“好你個公輸信,胡亂咬人!”各種暗器飛得更加密集,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勢。

對方裏頭,為首的是大弟子公輸信,也是錢塘鏢局的第一把手,眼看墨家越打越酣,自己無力招架,暗暗叫苦。就在這時,他們的隊伍裏跳出一人來,那人並不施放暗器,不像公輸派弟子,好似錢塘鏢局請來的幫手。

隻見他輕功了得,江麵連點兩下,眨眼間竟飛入了墨家的船上。墨豐陡然見人影閃到麵前,心一凜,急忙射出手中全部長鏢,卻皆不中,暗器用盡,隻好拳腳相對。無奈拳腳並非墨家所長,才過不到三回合,便敗下陣去。

唐季看到這裏,本以為墨家更勝一籌,誰知公輸派裏出來這麼個人,便暗自為墨家叫苦。而身旁的王采薇,一瞧那人的身形步法,居然有七分眼熟,再一瞧,大概已經認出來了。說時遲、那時快,王采薇同樣一躍而起,輕功更是無人能及,腳底根本不沾江麵,如離弦之箭,倏爾穩穩地落到墨家船上,聽不到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