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高掛了電話,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做,他對任霸天的恨怎麼都無法釋懷,可當他聽到任霸天要走了,自己卻沒來由地感到傷感。
這難道就是血脈的力量嗎?
前段時間,任霸天為了保護他,幾乎告訴了整個世界楊高是他的外孫子,現在任霸天要走了,如果他都不到現場去看看,那輿論一定會把他吞噬掉。
楊高開著他的勞斯萊斯幻影,緩緩地開向任霸天在洛城買的別墅。
別墅門口已經停了很多車,其中一輛大眾CC格外刺眼,楊高知道那是任貞的車。
楊高把車停在別墅門外,靜靜地坐在車裏抽著煙,想象著在別墅裏碰到了任貞怎麼說,還想象著如果碰上了羅非會不會衝上去揍他一頓,也想象著如果碰上了吳霜,他又會不會覺得尷尬。
他一直盯著那輛大眾CC,盼著任貞早點兒從別墅裏出來,他不想看到任貞,尤其在這棟別墅裏。
不多時,任貞出來了,是任隨生送她出來的。兩人站在樓前的台階上說著什麼,但好像兩人的觀點不一致,任貞雙手不斷地比比劃劃,任隨生隻是搖頭,偶爾還遞上一臉的苦笑。
最後,任貞似乎是生氣了,幹脆拂袖而去,不理會任隨生。
大眾CC來到楊高的勞斯萊斯幻影前時,故意刹了下車,發出一陣刺耳的鳴叫,CC還按了按喇叭,似乎在向楊高表達著不滿和憤怒。
楊高幹脆把車窗也搖上,裝作根本就沒有看到那輛CC。他等任貞的車走遠了,這才把他的幻影開進別墅裏。
任小曼突然出現在車頭前,她抬起高跟鞋,重重地踢在幻影的引擎蓋上,叉著腰怒視著楊高。
楊高趕緊推門下去。
“怎麼了?”楊高哄著她。
“開個幻影跑得還這麼慢?快去看爺爺。”任小曼拉著楊高的手,快步向爺爺的臥室走去。
“讓讓......讓讓......讓讓。”
客廳裏有很多人,有些是商界名流,有些是政府高官,還有些是任家的親戚朋友,每個人都一臉的悲戚,說話都聲音很小,似乎生怕打擾到了任霸天的休息。
任小曼拉著楊高從人群裏穿過,徑直來到臥室門口。
“幹嘛呢?姥爺休息了。”羅非守在臥室門口,他的身邊還站著那個女保鏢。
“讓開。”任小曼霸氣回道。
“今天這裏我說了算。”羅非不講道理。
“小姑走的時候怎麼說的?除了楊高誰也不讓進,你是不是連小姑的話也不聽了?”任小曼霸道地質問。
“你......你管不著。”羅非漲紅了臉。
“我進去看看。”楊高走上來,冷冷地對羅非說。
“你以為你是誰?”羅非瞥了眼楊高,一臉的不屑。
“我是醫生,如果姥爺有事兒你能擔得起責任嗎?信不信這屋子裏有一半兒的人都會把責任堆在你身上?”楊高嚇唬他。
羅非一下子被嚇住了,他屏住了呼吸,半晌也沒有說話。
楊高一把將他推開,帶著任小曼推門走了進去。
床上的任霸天臉色蠟黃,皮膚緊包著骨頭,好像一具隻有一層皮的骷髏。
楊高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輕輕地抓住任霸天的手腕,替他把著脈。
“醫生已經下了死亡通知書了,你在這兒裝什麼大瓣蒜!”羅非在一旁嘮嘮叨叨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