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一鳴上下打量了下周玄道,抿笑道:“自從上次昆侖之巔後,已經和玄道君有十年沒見了,玄道君您身體依舊硬朗啊。”
“彼此彼此,不過柳生一鳴,好像十年時間,你沒有任何長進啊。”周玄道冷笑道。
“玄道君,這您就小看我了,十年時間,我已經將柳氏一族傳承劍道‘居天一刀斬’修煉到了極致,一刀能夠讓瀑布斷流,橫斷山嶺。”柳生一鳴眼神露出一絲得意。
柳生一族,是倭島傳承千年劍道名族,主要修煉一刀流,和倭島上‘三刀流’、‘無刀流’並稱三大劍術。
而柳生一族的‘居天一刀斬’更是一刀流劍術中的佼佼者。
“是嗎?”周玄道皮笑肉不笑,反問道:“所以,你才有勇氣踏上江都?”
“非也,吾劍術有成,特來跟玄道君切磋一番。”柳生一鳴嘿嘿笑道。
“切磋?你為倭島異族,何來切磋之說,勝者生,輸者死!”周玄道冷聲說道,“不過,我奉勸你還是讓路吧,數十載修行不易,到頭來鏡花水月,白走了世間一趟,豈不可惜?”
“嗬嗬,可笑,玄道君,您這話,似乎吃定我了?宗師之間強弱未可知,但你我爭鬥,可不是一招就可分出生死,打個一天一夜也有可能,曾經昆侖之戰,不就是如此嗎?”柳生一鳴聳肩道。
“而且,無論勝負,殺死對方是一件極難的事情,不如跟我坐下來吃茶論道一番?”柳生一鳴搖頭補充道。
“哈哈哈……一天一夜?你太高看自己了。”周玄道右手斜伸朝天,氣勁牽引,位於周家莊園後山一座祠堂內,貢桌桑香火日夜供奉的竟然是一柄血跡斑斑的長刀。
此時它通體距離震動,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呼喚,它發出興奮的金鐵交鳴聲,噌蹭……長刀衝天而起,倏如飛星,在夜空中劃過,落入周玄道的手中。
長刀長達90cm,銀白劍身,黑色劍柄,通體沾染一團團鮮血,呈現梅花狀,血腥氣味濃鬱,像是這刀剛殺過千萬人。
“血焱刀?”柳生一鳴笑容消失,盯著這柄刀,陰聲說道:“十年前,昆侖一戰,你仗著兵器之利,勝了我一招。”
“不過,現在你當真要和我動手?”柳生一鳴微眯起眼睛。
周玄道麵色如霜,盯著柳生一鳴,“你若是來和我敘舊論道,我自然會將你視作上賓。”
“隻可惜,你不該涉足華夏和倭島的紛爭,即刻返回倭島,我放你一馬!”
“哈哈哈,玄道君,十年不見,你修為是否增長我沒看出來,但你的狂妄,遠勝從前啊。”柳生一鳴陰厲的笑著,眼眸中泛起殺氣。
“此處不是適合動手,跟我來吧。”周玄道冷哼一聲,率先轉身朝遠方五百米外的一座小山丘奔去。
幾個起落,他已經站在山丘巨石上,柳生一鳴不緊不慢地走來。
他看似速度不快,周玄道剛到山丘,他後腳也踏入了山丘中。
兩人對視佇立,相隔二十米,寒風凜冽,銀盤圓月高掛夜空,灑落點點銀輝,仿佛給兩人披上一層銀紗。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周玄道才說道:“柳生一鳴,說出你的遺言,若是有什麼未完成的事情,我可以代你去完成。”
這話一出,柳生一鳴微微皺眉,在他印象中,周玄道性格粗狂,但不是一個說大話的人。
這前後不到五分鍾,周玄道已經說出了好幾番類似的話,仿佛有十成把握殺死他。
“嗬嗬,遺言?玄道君,我的意思和你一樣,你若死在我手上,我會替你完成心願的。”柳生一鳴回應道。
“十年期,你仗著血焱刀的鋒銳,斬斷我的武器,但今時不同往日,知道我為何幫助陰陽寮嗎?”
“就是因為它!村正妖刀。”
沒等周玄道回答,柳生一鳴自顧自地說道,同手舉起腰間太刀,木質刀鞘,白色紋絡的黑色刀柄,古樸異常,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相比血焱刀的血腥嗜殺,村正妖刀氣勢不顯,仿佛一把平平無奇的凡刀。
但能讓倭島三大劍聖之一的柳生一鳴看重的名刀,又豈會是平庸之物。
據說村正妖刀是倭島著名鑄劍師村正鑄造而成的,它鑄造成之時,鑄劍師村正發狂,屠了數十個村落,殺死九千九百九十九個人後,村正才恢複清醒,從此將其封印幾經流轉落入了陰陽寮的寶庫中。
力量湧入太刀之內,瞬間反哺出一股邪惡冰冷的氣息,四方陷入一股刺骨的陰冷當中,呼呼風聲中,隱約蘊含無數道冤魂淒厲的哀嚎。
普通人若是聽到,堅持不了一會兒,就會神智盡失,成為一個白癡,同樣也能影響到武者。
周玄道微微皺眉,目露一絲厭惡,顯然也被這聲音影響到了。
“武者之道,當以自身為重,借助外物取得的勝利,終究是虛妄。”周玄道緩緩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