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笙有些驚疑不定，想來這個特地把她的消息傳到這麼遠的地方，定然是恨她恨得深切。
那話說回來，究竟是誰恨她恨得這般真切？
興許是穆老太穆老爺，或者是穆若蘭，但是問題就是，這些人都在吃牢飯呢。
搖搖頭，壓下這股驚疑和不快，穆雲笙快步走向趙棉的屋子。
敲了敲門，沒有什麼動靜，便輕聲開口：“棉兒。”
裏麵便窸窸窣窣有了動靜，不一會兒趙棉就小心翼翼的開了門，探出一個腦袋。
穆雲笙覺得好笑：“怎麼這般小心翼翼，怕我吃了你不是？”
趙棉搖搖頭，嘀咕道：“這不是女孩子家要多小心一點嘛。”
這時趙棉的狀態已經好了許多，倒也沒有之前那般雙眼浮腫，但是到底神色有些憔悴。有一部分是因為舟車勞頓，那另一部分定然是因為李盛文了。
穆雲笙歎了口氣，踏過門檻，關上了門，拉著趙棉的手就坐在窗邊，覺得有必要和這受渣男荼毒太過深遠的小姑娘談談話。
盡管現在穆雲笙自己也深陷賤籍泥潭難以出來，但是那到底是小事，自然比不上趙棉的人生大事。
“棉兒，你老實告訴我，你對李公子有感覺嗎？”暮雲笙有些疲憊，垂眸掩下眸底的烏青。
趙棉霍然抬起頭，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沒想到穆雲笙會把事情攤開來說。
當即又垂下頭，不知該說些什麼，木木的神情讓穆雲笙看著就有些難受。渣男這種物種，果然是跨越朝代都會存在的啊。
窗外忽然刮了一陣風，吹得本就不穩固的窗子“砰砰”的想。然後又很快消散了去。
穆雲笙抬起手，把趙棉的頭板正，就看見了她眸裏的難過和糾結還有不信任。
在這種情況下，穆雲笙也沒法保證，李盛文就不是下一個渣男，也沒法讓趙棉立馬放下祁宣就和李盛文甜甜蜜蜜。
穆雲笙現在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盡量開導趙棉，別讓這傻丫頭又因為不堪重負而自盡了。
趙棉木木的，臉頰邊是穆雲笙溫暖的雙手，卻沾染了親和的味道，無端端讓人感到安心。
穆雲笙緩緩開口道：“棉兒，趙棉，我知道你因為祁宣受的傷太深，以至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些我雖然沒有感同身受，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似乎是說到了心上，趙棉木木的眼神閃現了一絲淚光。她隻覺得鼻子一酸，那股子澀意趕上喉嚨，又被生生咽了一口唾沫壓了下去。
暮雲笙覺得有效果，至少聽進去了，當即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道：“李盛文的確很像祁宣，連對你好的方式也像祁宣，但是棉兒，你要明白，李盛文原先並沒有聽聞過你與祁宣的故事。他也許剛開始是被你吸引了注意力，想要逗弄你，但是沒準到後來就真心了呢？感情這事誰也不能控製的啊。”
趙棉忽然想起在馬車上對李盛文說的話，還有李盛文握住她的手的那一刻，卻被自己狠狠掙脫，心裏就覺得鈍鈍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