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這個賽製，挑戰者的實力必須遠超守擂者才有大麵積的贏率。穆雲笙留心偷眼瞟了下桌子上現在放著的色紙，果然看見前麵幾個人的名字都被寫在了表示守擂方的紅色方紙上。
那大腹便便的胖子恰巧在此時開口，咳嗽兩聲不耐煩道：“你這小夥計忒麻煩，選好了沒有？若是選好了，快些交錢走人，若是沒錢就利索地滾，不要耽擱後邊的諸位大人……”
穆雲笙也不看他，也不待他說完，一掌將口袋裏僅有的幾塊碎銀拍在桌上，一改先前故意裝出來的畏畏縮縮，氣勢如虹道：“我要報名！”
她這一巴掌把那胖子嚇得震了三震，臉上的肉都顫了半天。那胖子好不容易正眼看了穆雲笙兩眼，一臉狐疑道：“你這一身夥計打扮……你家主子是誰？”
“……就是我自己。”穆雲笙不耐和這胖子多糾纏，直接將手底下的一把碎銀都推了過去，“不是你說有錢報名沒錢走人的麼？快，有錢，報名。”
那胖子還沒說話，身後站著的兩個小廝倒是都憋笑憋得臉皮抖個不停。其中一人忍不住道：“你這孩子說話忒好笑，哪裏有人拿碎銀來報名的？就是再拮據，一隻元寶還拿不出來嗎？”
穆雲笙循聲看去，冷冷道：“拿不出來，怎樣？”
那小廝嘲諷道：“那你也不必報名。這名單上的名字，哪個不是十幾萬二十幾萬雪花銀練出來的本事，若是一隻元寶也沒有，還是莫要丟人了——也別叫其他大人的名字與你的一排，平白埋沒了其他大人呢。”
這番爭吵早就引起了後麵不少人探頭探腦的注意，這麼一來，那個管事的胖子反倒麵上有些掛不住了。
那胖子低聲嗬斥了後邊站著的小廝一句，將穆雲笙推過去的碎銀一股腦兒掃進抽屜中，頭也不抬重新坐下，道：“你要守擂，還是打擂？”
“守擂的話，我這點錢也不夠吧？”穆雲笙笑道，“人人都知道守擂贏麵大，那我就打擂吧。”
這話一出，後麵排隊的原本安靜下去的人群又全都沸騰起來。
穆雲笙的這句話其實是戳到了不少企圖用新賽製鑽空子的人的痛處。可是她說的確實是實話，這樣一來那些被戳到痛處的人也隻能裝個沒聽見，暗自咒罵兩句罷了。
倒是那管事的胖子，立刻抬起頭來，仔仔細細打量了穆雲笙一眼，態度一掃之前的怠慢無禮，殷勤道：“小弟可是哪位師父的關門弟子？剛才下人說話不周，實在冒犯。”
這胖子不愧能在人才濟濟的神仙府爬到管事的位子，果然除了厚臉皮不說，還有一張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好嘴。
穆雲笙歎口氣，聳聳肩道：“還真不是。我要把名字留在哪裏？”
那胖子半信半疑，但態度比之前好了太多，立刻將一邊白色的小遝宣紙遞了過來。
穆雲笙咳嗽一聲，剛要提筆，突然想起什麼，指了指墨盒道：“我不識字，還請您替我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