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巡撫聽了這話，陰沉的麵色逐漸緩和，望著湛藍的天空，他點頭，陰沉沉的道：“言之有理！為一個商賈之女壞了名聲，不值得。”
管家看他怨懟之氣消盡，心裏總算也鬆了口氣。
馬車內，趙棉怒色衝衝，穆雲笙隻能在一旁低聲安慰她，好容易說了幾句合情合理的話，讓趙棉心頭怒火消了一些，趙錦一進來，趙棉那怒氣再次洶湧，再也遮擋不住了。
“哥，那個李大人沒有為難你吧？他怎麼說？”
趙錦彎腰上了馬車，坐回自己位置，麵無表情，然眼底的凝重，卻逃不過穆雲笙的眼睛。
“還能說什麼？左右不過是想要納你為妾的那幾句，我聽著隻覺厭煩，早早就拒絕了。”
趙棉聽了，心中著實大大鬆了口氣：“還是哥哥最疼我了。”
趙錦也不反駁這話，趙棉從小就和他感情好，比之其他庶出姊妹更親近，幸而這次的事情沒有傳進家中父母耳裏，不然，依他父親那一套做派，估計一聽到巡撫要納趙棉為妾，二話不說就把人送到人家床上了。
畢竟，能攀上朝廷命官，可是他父親夢寐以求的美事。
穆雲笙自然也讚同趙錦的做法，受過自由平等教育的她，真心不能接受趙棉一個花季少女嫁給一個糟老頭子做小老婆。
想想那場麵，那得多辣眼睛。
宋眠橋是個地地道道的古人，自然是對他們的看法不盡相同的。
這幾年朝廷休養生息，大力扶持商人發展，可商賈，在世人眼中確實比那些讀書人做官的差了很多。
商賈之女能給堂堂巡撫做妾，在他看來，已經算是高攀了。
可惜人家不樂意，他作為旁觀者，也不好說什麼。
不過，經過這幾日的相處，他已經察覺到了，穆雲笙這個人的思維想法都和別人不同，那種感覺很奇怪，宋眠橋無法用語言形容，因此時時留意她的言談舉止，這次的事情，他很好奇穆雲笙是怎麼想的。
“穆雲笙，按理說，商戶之女能攀上朝廷三品大員，是許多人都不敢多想的好事，為什麼你倒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
宋眠橋問的認真，要是不是他看起來真像個不諳世事的呆子，穆雲笙都要認為他問這個問題是在故意挑釁。
趙錦聽到這個問題，愣了愣，如果換作之前，他可能會和宋眠橋一樣，覺得自己妹妹被巡撫看上，是一種不可多得的榮耀，然而現在，他卻拒絕的非常徹底，甚至還覺得，自己妹妹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他看了眼穆雲笙，眼中一片深邃，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竟然已經受了她這麼深的影響了嗎？
“商賈之女怎麼了？商賈之女就比其他女子低賤嗎？李巡撫年過半百，竟然還肖想趙棉這個妙齡少女，一把年紀了，還這麼浪蕩，可想而知不是什麼好人！”
她壓低聲音，生怕被外麵的人聽到，然而馬車內聽到這話的宋眠橋，已經被嚇到了。
“這就是你拒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