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正要說什麼,蘇元先一步開口了:“我……我不想離開崇新書院,太白先生,你之前答應過我,不會讓我離開書院的!”
他似乎格外害怕被趕出書院,說話時都在緊緊攥著白玉堂的衣袖不放開。
“你不必如此害怕,此事我等自然不會隨意處置,你大可放心。”
白玉堂皺眉,雖然這事確實有些棘手,但是也還能自己解決,她總認為,這種事情其實不必上綱上線到這種嚴重地步。
就算鄭玉說了他們兩兄弟私底下小動作不斷,但白玉堂推斷,其中大部分都是蘇澤在行動一個十歲孩童,即使有那個心,也翻不起多大風浪。
“秦先生,這就是你的處理方法?”
白玉堂深深歎氣,看著秦先生,她再一次感受到了古代和現代三觀的巨大鴻溝。
秦先生的防患於未然,白玉堂的不知者不為罪。
兩者觀點不同,自然是避免不了火星撞地球般的激烈碰撞。
“這個處理方法,對我們書院,對蘇元都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之前詩詞鑒賞時,就有人諷刺了蘇元,順道說我們書院窩藏貪汙犯的後人,他留下,對我們書院百利而無一害,你為何要堅持讓蘇元留下!”
秦慎明說得光明磊落,他的想法,和鄭玉心中所思所想不謀而合。
“我們書院堅持的是什麼?”
白玉堂看著秦慎明,雖然他在秦慎明這個天下聞名的著名大儒麵前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後輩,但是在這一刻,她直接對上了秦慎明的目光視線,擲地有聲的質問他。
這對講究論資排輩恭敬有禮的文人而言,其實是相當無禮的行為。
然而……在這一刻,卻沒有人指責她的無禮。
“書院講究的是有教無類,隻要是在我們書院求學的學子,我們書院一律平等對待,既然朝廷並沒有追究蘇元,那就說明朝廷律法判定了蘇元無罪。
拋開他父親,蘇元實際上也和書院的眾多學子沒有什麼不同!隻要他願意在這裏進學,那誰也不能用他父親是個罪犯的理由來趕走他!”
白玉堂也當了一陣子的教書先生了,這期間,他自然對本朝的一些書院私塾的運營模式有了了解。
總的來說,這裏奉行的是精英教育,優秀的教育資源,通常情況下都會朝那些出身優良之人傾斜。
畢竟教育資源珍貴,這樣做能將教育資源利達到最大化。
蘇元父親在時,他自然也是優秀教育資源傾斜的對象,隻不過,他家族一旦丟失了士族的身份,那麼,他就會為這個圈子所排擠,在眾人看來,他自然也不配享受那麼好的教育資源了。
這是這個時代的特色,也是這個時代的悲哀。
白玉堂想要組織,想改變,卻發現,自己的想法對他們這些人而言差不多就是異類。
能理解自己的,說不定隻有她一直嫌棄的係統了。
“防患於未然,這對你對書院都好,不要以為小小年紀,就能放鬆警惕。”鄭玉淡然一瞥,蘇元被他的目光看的全身汗毛直立。
下意識的感到了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