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進了城隍廟,蕭景風取下還在滴著水的蓑衣抖了抖,坐到一邊的幹稻草堆上,王仁生了火,和他開始說起賀州的事情,蕭景風向來不是個多話的人,再怎麼也隻是淡淡的表情,王仁試探道:“王爺此行就與屬下,賀州水患時,怕是會有大批的難民和流寇,王爺……”
蕭景風聞言,倒是笑眯眯的回了頭:“王大人此言差矣。想必父皇已經在朝堂上放出了本王治理賀州水患的事情,所以王大人不必擔心會應付不過來。”
火光輕躍在蕭景風如同畫一般的顏容,廟外是傾盆大雨劈裏啪啦的聲音,王仁心裏有幾絲不安和惶恐,他總是感覺,這七王爺應該是看穿了他。
“夜已深,明天一早還要趕路,王大人還是早些歇息的好。”
蕭景風將身子向後靠了靠,懶懶的閉上了眼睛,王仁訕訕的應了聲。
其實王仁想現在就動手,可是這人還沒到賀州就死了的話,那他肯定是逃脫不了幹係的。隻等蕭景風進了賀州地界。
王仁看著蕭景風心裏不由這般想著,眼神卻是愈發的凶狠,畢竟……正三品啊!以他現如今的人脈和手段,他可得爬許久才能到呢……
蕭景風心裏好笑,他隻是閉眼,又不是死了,這般看著他倒是明明白白的在告訴他他王仁就是太子蕭景珂安插在他身邊的人。蕭景風裝作不經意的轉了身子,倒是將王仁嚇一跳,見蕭景風隻是轉身子而已,王仁舒了口氣,反正也不急於一時,賀州可還有他們的人呢,老皇帝公布了又如何……還不是要好幾天的腳程,等到老皇帝的人過來了,剛好給蕭景風收個屍……
如此一想,王仁倒是舒心的睡去了。
蕭景風知道身邊這個人是什麼東西,也懶得去揣測,畢竟從小到大,這種事情也多了去。
隻是又想起了顧凝旖。
蕭景風覺得自己可能有點病了,不然為何老是想起來這人,這人一點兒也不好,每次見麵,好像她都在哭呢,顧凝旖對他一直都是凶巴巴的,隻有有求於他時候才會溫柔下來。
蕭景風睜開眼,摩挲著左手上早就好了的傷疤,似乎還隱隱作痛,但那日……顧凝旖為他包紮傷口的時候,低眉的溫柔美麗甚是動人,他還記得那天她穿的是一身杏色的繡花長裙,挽的是飛燕髻,戴了一直白玉流蘇的蝴蝶簪子,身上隱隱的香味更是撩撥。
蕭景風有點懊惱,他……怎的老是想著那個女人……
第二日動身時,王仁不停地抬眼看蕭景風,蕭景風也不動聲色的任由他打量,隻是越接近賀州,他越是小心了起來。
果然,剛進賀州地界,就有一群蒙麵的人一邊叫嚷著一邊胡亂揮舞著手裏的鋼刀,蕭景風早就有了防備,好在他也是有些功夫的。
王仁心下暗暗吃了一驚,他竟不知道蕭景風會功夫!
果然,也不過一盞茶時間,那群流寇便死的死,逃的逃了。
蕭景風也不說話,心底不斷地冷笑,雖說是流寇,但無論是眼神還是行動和揮刀的手法,都不像是什麼普通的流寇,一看就看得出來是訓練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