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秋白臉頰牽動著泛白的嘴角笑了笑:“……下官身體抱恙,王爺來了賀州這麼久,賀州大小事務卻隻能讓王爺和何寧何師爺操勞,下官深感羞愧啊……”
蕭景風雖穿著粗布麻衣,但一舉一動皆是貴氣逼人:“這倒是不必了,本王喝了茶的。”
“是是是。”
陳秋白忙拱手答是,蕭景風坐下,對著陳秋白笑了笑:“陳大人也坐下吧。本王是來向陳大人討教的。”
陳秋白一疊聲的不敢不敢,諾諾坐到蕭景風對麵。
“陳大人病了這麼久,也該好了吧。”
陳秋白麵色一僵,蕭景風也不在意,隻是笑著別過頭看著外麵毫不見減小的雨道:“……也不知道朝廷派來的糧草何時才能到呢……路上可千萬別再出個岔子,不然這賀州的糧食也要沒了吧……”
蕭景風蕭景珂的明爭暗鬥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了,不過確實,如果蕭景珂在運輸糧草這條線上做些什麼手腳,那恐怕賀州這邊就真的徹底完了,天下大水之後必然大旱,大旱必然大水,如此一來死的人更多了,之後的屍體再一腐爛……恐怕到時候就是瘟疫了。
到時候不止是蕭景風討不著好,他賀州也……
更何況蕭景風再怎麼也是皇帝的兒子,而且是最疼愛的那一個,就算真的賀州出事,蕭景風又有多少牽扯呢?
陳秋白苦笑一聲:“王爺找下官不止是為了告訴下官這些事情吧?”
他一直以為蕭景風是個被嬌生慣養的皇子,也沒什麼治理策略,所以就借著頭疼一直不曾出過幾次麵,但就方才那幾句話和這段時間以來的觀察,他就知曉蕭景風必定不是。
不過想想也是,能和蕭景珂對上的人怎會沒有些許的手腕。
陳秋白站起身,向著蕭景風深深一拜:“是下官愚鈍,望王爺恕罪。”
蕭景風回過頭,輕輕挑著眉頭:“大人還是坐下吧。何師爺?”
何寧在一邊也倒是聽得七七八八了,聞言也就不客氣道:“多謝王爺。”
蕭景風將一直放在腰側的卷筒拿出來,從中抽出了那張賀州的地勢圖,平鋪到桌上,慢條斯理:“……這些標記,本王與何師爺已經商議過了,本王也親自去勘察過地形。陳大人看看可有什麼紕漏?”
陳秋白看著地圖上的圈圈點點,甚是驚訝,忍不住抬眼了蕭景風一眼:“……王爺……甚是有心了。”
蕭景風笑了笑:“陳大人不必如此客氣。本王是來賀州治理水患,自是將自己與這賀州綁在一起了,若是不上些心,恐怕這賀州百姓的冤魂也不會讓本王好過。”
陳秋白此刻心底很是複雜,看著蕭景風許久,才緩緩道:“下官,就在此地,替賀州的百姓謝謝王爺了!王爺日後若是有驅遣,隻要不違背下官的底線原則,下官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蕭景風也不去多說,隻是道:“……本王記得,陳大人是精讀農書的。”
陳秋白答道:“下官說不上精讀,但也是對農、地有著些許的明了罷了。”想了想,陳秋白起身道:“王爺稍等片刻,下官馬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