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清,快點慢慢把靈力降下來。”歐陽沉淵沙啞著聲音低聲命令道。
在他們頭頂上方,那幾隻一路追隨他們的禿鷲飛翔的高度越來越低了。
幾雙鋒利的眼睛死死地頂著歐陽彥清,如同餓狼頂著自己狩獵已久的獵物。
“你們不要因為我而繼續浪費時間。我知道我死在這裏已經是定局了,你們快走,不要因為我而受到拖累。”
夏目魚心痛如絞,望著歐陽彥清:“可是……”
“繼續趕路。”歐陽沉淵堅硬決絕的聲音打斷了夏目魚。
歐陽沉淵說完,便毅然決然地轉過身去,繼續在前麵帶路。
夏目魚隻好跟上,心裏卻如刀絞一般,前所未有地難受。
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穿越極寒地帶,但她知道歐陽彥清這般濫用靈力,已經撐不了太久了。
頭頂上方,那幾隻禿鷲跟隨得更緊了,它們仿佛看到了食物就在眼前。
夏目魚沒有辦法,也不知道該怎麼幫助歐陽彥清。
在這片極寒的“死亡地帶”,如果她用自己的靈力幫助歐陽彥清,很有可能整個隊伍都會死在這裏。
體力在一點一點被耗盡。
死亡,距離每一個生靈都越來越近。
不知多了多久,身後忽然傳來可怕的鳥類的叫聲——
“噶!”
“噶!”
“噶!”
頭頂的幾隻禿鷲忽然發出了狂妄的叫聲,尖戾的叫聲響徹天空,如同勝利時發出的狂笑。
夏目魚震驚地抬頭望去,隻見那幾隻禿鷲扇動著巨大的翅膀,爭先恐後地從半空俯衝而下,如餓狼撲食撲向一個倒在雪地中的生靈。
鋒利入尖刀的爪子撕扯著一個那個身體,很快便把那個凍僵的身軀撕扯得四分五裂。
夏目魚的瞳孔倏地睜大,幾乎用盡所有力氣喊道:“彥清!”
沙啞的聲音撕扯著聲帶,嚴寒的空氣割破了喉嚨,鮮血從夏目魚的喉嚨、口腔溢出,剛流到嘴角,便凍成結實的血柱。
嘴裏布滿了鹹腥的、黏糊糊的東西,夏目魚知道,那是血。
她想衝過去把那幾隻可惡的禿鷲趕走,卻發現自己的雙腳隻能小步小步地移動。
每走一步,都痛到要命。
和歐陽彥清在一起的一幕幕又浮現在夏目魚腦海中,她沒有辦法接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憤怒和悲傷衝昏了夏目魚的頭腦,就算她不能挪過去,她也要用靈力把那幾隻該死的禿鷲打到粉身碎骨!
“夏目魚,你幹什麼?!”
身後一聲怒喝製止了失去理智的夏目魚。
夏目魚轉過身去,隻見歐陽沉淵雙目通紅,悲傷和憤怒的情緒如海浪一樣在他的眸底湧動。
歐陽沉淵極力地抑製著自己湧動的情緒,沙啞著嗓子有氣無力地對夏目魚說道:“彥清的下場是早已注定了的。不要失去理智。保留好靈力,就是保留了生存的希望。”
聞言,夏目魚的雙手無力地緩緩地垂了下去。
痛苦的情緒帶動著口腔內那粘腥的東西不斷地翻湧,讓她想要嘔吐。
她原以為在極度悲傷的狀況下會流淚,但是她錯了。
極度悲傷的時候流的不是眼淚,而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