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一出生,便注定是不比尋常的存在。因為,氣運這回事,看似虛無縹緲,卻像是那霧裏的桃花一般,確實是真切的物事。這個道理,用在妖魔的身上,想來也是合適的。
“徐大哥,先前過去的那個三眼男子,名喚薛紫衣?”陸塵的臉色,變得有了幾分蒼白。那種蒼白,不如先前的李浮屠一般,是因為詛咒的緣故。他隻是,想來有些害怕。
“是他。”黑臉漢子看著那道風姿無雙的身影,語氣有些沉重的開口說道。他隻是說了這樣的兩個字,卻像恨不得咬碎那一口好的牙齒一般。
陸塵看的出來,黑臉漢子與那名喚為薛紫衣的人物之間,是有著一些過節的。玄月山河,終歸不是尋常的秘術。這個孫姓的漢子,也從來不是普通的人物。
“龍遊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陸塵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如此的開口說道。他感覺的出來,黑臉漢子的身上,有著一種暮氣。
那是,一種苟延殘喘或者說是一心求死的暮氣。這並不是一件好的事情,所以,陸塵想到了那句極為有名的話。他如此的想,也便如此的念了出來。
“薛紫衣,可與你口中那些物事,沒有半分的關聯。”黑臉漢子看了陸塵一眼,他的眼中,有了幾分感激的神色。隻是,他歎了一口氣。他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沒有落寞,隻是,平實。
他知道薛紫衣是個如何的人物,所以,他更知道,這次婆羅結界的破碎,究竟是一次如何潑天的災難。歎氣,其實,是沒有法子的法子。解決不了的事情,好像就隻剩了聽天由命。
“不是這樣的。”陸塵的眼睛盯著那半空中的薛紫衣,有些激動的開口說道。在那本楊殿主遞給他的冊子裏,薛紫衣是排名第二的人物。其實,他已經算不上是個人物。因為,他如今已經是個妖魔。在這青山魔域之中,威名赫赫的妖魔王。
隻是,他向來獨來獨往。所以,他在這青山魔域之中,是個極為怪異的存在。因為,他的那把三尖兩刃刀,本來就是件極負盛名的神話兵刃。所以,在他所存活的歲月裏,陪伴最多的,也就隻是這把有些冷厲的兵刃罷了。
所以,他從來沒有手下,也從不臣服任何人。沒有朋友,也不曾經曆過愛情。在許多人看來,他其實是個極為無趣的存在。隻是,他確實極為強大,所以,這個世間,敢於招惹他的,並不算多。
隻是,因為太過於強大,便不去嚐試嗎?想來不是的。因為,這個世間,終歸有些東西,不能放下。
所以,陸塵說,不是這樣的。
“或許,我們可以試試。”黑臉漢子聽了陸塵的話之後,眼神變幻了幾分。最後,他沒有再歎氣。隻是,想了許久,才極為認真的開口說道。這本來便是一件生死的事情,所以,由不得他不慎重。
“為青山。”李浮屠在旁邊看了許久,一直沒有言語。這個時候,才突然開口說道。他的話,其實並沒有說完。他說的是為青山,其實,更深的意思,是為諸生。
他的心地是極為好的。所以,他總看不慣那些死亡所帶來的黑暗模樣。所以,他想試試。
“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在他們言語的時候,這條山路上,多了一個極為年輕的少年。他的容貌與天上的那位薛紫衣相比,有著極為懸殊的區別。因為,他算不上好看。但極為的清秀,許是年輕的緣故,此時看來眉眼之間,還有了幾分青澀的模樣。
青梅煮酒好,鮮衣怒馬少年時。那個少年的身上穿著一件青色的袍子,看著極為的幹淨,他的發髻也是極為的整齊。想來,這是個極有規矩的人物。
隻是,他的言語,在此時聽來,確實有些刺耳。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如此說?”陸塵聽了那人的話,心裏有著十分的不痛快。隻是,他的修養極好,所以,說這話的時候,算不得惱怒,反而有著幾分平靜。
“因為,除了本王,這個世間,誰也不配當薛紫衣的對手。”先前的時候,他是坐在那山路的石頭階梯之上,口裏咬著一根野草的。這個時候,他起身站了起來,吐掉了口中的野草,方才開口說道。
他說的極為平靜。隻是,這件事,從來都算不得平靜。這話,在知曉薛紫衣到底是何存在的人聽來,都覺得這是一句十分囂張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