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在你獨自生活的這段日子裏,你想過他們嗎?”張路遙察覺到千帆情緒有些低落,於是低聲問道。她知道,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人是他放不下的,那麼方靜和張新鵬應該排在第一位,甚至她也比不上他們。
千帆沒有睜開眼睛,輕輕歎了口氣後說:“說實話,很少想起他們,因為不敢去想。”
張路遙握住千帆搭在她肩頭的手,語重心長的道:“千帆,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會擔心你,會在一些特殊的日子想起你,甚至會害怕你獨自一個人在異地他鄉遇到了困難也不願意找他們幫忙。”
千帆笑笑道:“你該知道的,我沒有什麼事情是過不去的。而真正的困難又是任何人都幫不上忙的。”
張路遙知道千帆所指的是感情上的問題,用力的握握千帆的手,安慰道:“千帆,你為什麼總是把自己的悲傷掩藏那麼深呢?這麼多年了,我們都希望你能從過往的事情中走出來,你還那麼年輕,沒有什麼事情是過不去的。”
千帆苦苦一笑,下意識的想轉移話題,但忽然又沉聲問道:“路遙,你實話告訴我,暮春的事情你是不是告訴靜姐和新鵬了?”
張路遙聽出千帆口氣裏的嚴峻,囁喏的道:“你也知道的,我們公司和靜姐、新鵬他們都有業務往來,見了麵一定會談起他,我知道了你的情況,怎麼可能不告訴他們?再說了,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關心你的人,問的次數多了我自然就瞞不住了。”
千帆的怒氣沒來由的往上升,把自己的手從張路遙的手掌裏抽出來,道:“我去看看湯好了沒?”說完便向廚房走去。
張路遙這段時間一直被千帆寵著,什麼事情都由著她的性子,時間久了她那種大小姐的脾氣秉性則悄悄滋生出來,此刻見千帆態度冰冷心中很不是滋味,猛的站起來,激動的衝著客千帆的背影大聲叫道:“千帆!你醒醒吧,暮春已經死了,你為什麼就不能清醒一點呢?”
“住嘴!”千帆猛的轉過頭來,滿臉怒氣的望著張路遙大聲吼道,他整張臉變得鐵青,全身不住的顫抖著。
張路遙的火氣也上來了,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無論在任何場合都是眾人關注的焦點,頤指氣使一呼百應早已成為她生活中的一貫態度,唯有在麵對千帆的時候她才會委屈自己,而且委屈了好多年,現在脾氣上來了就如同埋藏在心中的火藥被點燃,即便想壓也壓不下去了。她大聲喊叫道:“我偏要說!席暮春已經死了!你醒醒吧!她已經死了兩年了!”
“不!她沒有死!她沒有!”千帆猛的衝到張路遙身旁,歇斯底裏的大聲吼道,雙眼變得血紅。暮春是他的死穴,任何人都不能碰觸,即便是張路遙也不可以。
千帆喘著粗氣狠狠的看著張路遙,當看到她哭泣後情緒也稍稍平靜了些,轉過頭向廚房走去,到了門口他停下來,冷冷的說:“路遙,我告訴你,暮春一直都在,永遠都在!”聲音裏充滿了濃濃的悲傷。
“客千帆,你給我站住!”張路遙被激怒了,氣憤的大喊道:“你對一個已經死了兩年的人念念不忘,那我究竟算什麼?我肚子裏的孩子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