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潔目送著周頔離開,微風拂起幾片殘葉,似乎在追隨著周頔的腳步。
這道背影,蕭瑟而堅強。雖然不甚強壯,骨架不寬,肩膀也不厚實,但卻給人以力量。讓你不自覺相信這身軀的主人,哪怕風雨交加,他的脊梁也始終是直的。
歐陽潔很想出聲挽留,想再說些什麼,可是卻無從開口,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道背影越走越遠。歐陽潔忽然堅信,這道身影不會困死在這個小譚裏,遲早有一天,他會一飛衝天,帶給這個世界以震撼。可惜的是,自己沒有追上去的勇氣,倆人,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
周府,正廳。一家七口,包括劉元進、朱燮,一共九人,彙聚在一起。
還是家主周友水先開口道:“我最近搭上了湘州刺史劉仁恩和長史薛胄這條線,他們已經答應收周頔為徒,由刺史大人親自教導槊法,由長史大人教他兵法戰策,我看周頔已經慢慢長大,是時候出去闖闖了。“
劉元進點頭道:“公子是個練武奇才,今教導公子已四年有餘,公子進步很快,在下最近也越來越覺得力不從心,在下的本事,公子已基本學得七七八八,所缺的不過是名師的指點、時間的沉澱和實戰了。”
朱燮也微笑著點頭道:“公子乃性情中人,做事好憑喜惡,貧道所講的經史、戰策也是從書上習來,未經過演練,公子如若仍從貧道學習,怕是會耽誤了公子的前程。還望家主早做準備!”
“這劉仁恩和薛胄是不是關中人?”老丈人問道。
周友水點了點頭,介紹道:“這劉仁恩乃是關隴名將,十二年前就馬踏湘州,之後便一直做著湘州刺史。而薛胄更是出身河東薛家,南征時也是劉仁恩的長史。故,老師是絕對優秀可靠的,就不知我兒意下如何?”
“孩兒但憑父親差遣!”周頔心中甚是煩躁,自從那日鄭伊與自己分手後,自己在縣學就生怕遇見鄭伊,但內心又忍不住想看看她,弄得自己是分外難受。如今,倒不如借此機會去湘州,將來等自己功成名就在回來見她也不遲。
“嗯,到了湘州後,你就要檢點、收斂一下自己的行為了。哪裏不比瀏陽,世家子弟眾多,而且切莫向平時在縣學那樣放肆,刺史和長史大人都是朝廷命官,萬一惹惱了人家,把你趕出來,咱周家的臉可就是丟光了啊!”周友水見兒子答應的爽快,心裏十分高興,但還是忍不住叮囑道。
“孩兒知道了!我幾時出發?”周頔淡淡地問道。
“過幾天吧,家裏正好有批貨要發往你姑媽店裏。去了湘州,你就住在你姑媽家,不許住外麵!”周友水嚴肅道。
“知道了!我先出去請毛毛他們吃頓飯,要走了,道個別。”周頔麵無表情地道。
“嗯,去吧。”
“這樣真的合適嗎?周頔從小性子頑劣、桀驁,他堂姐和姑媽怕是管不住他,而且湘州水深,就怕周頔這性子,會吃大虧啊!”老丈人擔憂地道。
“我倒是擔心,你那外甥會帶壞咱家周頔,他可是有名的“爛棍”!“母親張氏噘著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