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壽四年,公元604年,春,丙午,帝避暑於仁壽宮,赦天下。
五月,朔州,軍營演武場,一名白袍小將正率領數十名騎兵縱橫在一堆草木製成的軍陣中。
“保持陣型!加快速度!”白袍小將大聲喊叫道。
隻見白袍小將率領的陣型有如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在“敵人”的陣中,由軍陣的左下角斜著衝入,從軍陣的右上角衝出,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毫不拖泥帶水。
點將台上,楊義臣端坐在帥案後,目光炯炯地盯著在場中演練的周頔,一班將校簇擁在其後,不時對著演武場評頭道足。
“這楊七郎可真了得,短短數月時間,就把騎兵運用的如此嫻熟,不愧是大帥看中的義子!”一旁的車騎將軍王辨讚賞道。
“哈哈,那還用說!父帥是什麼眼光,到時打仗了,我就正麵突擊,七郎從側翼尋找敵陣弱點突破,天下之大,舍我其誰!”楊思恩哈哈大笑的吹噓道。
“七弟確實了得,除了耐力欠缺,力量還不夠大,簡直是全能型將才。”二郎楊延廣淡淡地評論道。
“嗯,速度確實夠快,衝擊力也強,就是要能靈活多變,要是能指揮騎兵行進中轉彎,弧形拋射就更好了。”六郎楊延昭砸吧著嘴道。
“六弟,你以為別人是天才,你也是慢慢摸索出來的。七弟短短幾個月能這樣,我看挺不錯的。倒是我,隻曉得橫衝直撞。”三郎楊延輝打趣道。
眾人都在竊竊私語間,五郎楊延德偷偷低聲狡黠地問道:“四哥,這裏到演武場有兩百多步遠,你能射中七弟麼?”
四郎楊軒武橫了五郎一眼,不去理會他。五郎見此隻能尷尬的笑了笑,“我是說如果,如果嘛!“
楊義臣把周圍將校的評論一字不落的聽到了耳朵裏,但未置可否。待周頔演練完,回到將台繳令,劉仁恩嚴肅地向周頔喝道:“兵器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要隻圖殺敵痛快而浪費過多的體力,要學會借助馬速,調整兵器的角度,利用馬速殺人。照你這樣左挑右刺,還把草人挑飛的,你以為你是楊思恩這頭蠻牛,力氣多的用不完!”
楊延郎本以為自己做得很好了,卻沒曾想到自己光顧著表演效果和一時痛快,忘記了平時義父的教導。於是,低下頭承認道:“延郎知錯了,父帥教訓的是!”
一旁的楊思恩見父帥教導周頔還拿自己當反麵教材,頓時兩眼一黑,偷偷在楊義臣背後擺出副鬼臉,咋呼著。
楊義臣也不追究,衝兩旁向下壓了壓手,示意諸將肅靜,起身環視諸將,宣布道:“三個月後,東突厥特勤阿史那咄苾誠邀我軍比武,表麵上是說增進友誼,增強兩軍戰力,培養武風。實際是突厥覬覦我大隋之心不死,想借此機會探視我軍虛實,他的父汗啟民可汗是我大隋扶持的,這阿史那咄苾老想著找點麵子回來。我意,諸軍整訓三月,到時給這幫蠻子一點顏色看看!”
“好啊!奶奶的,自從啟民這兒子給我大隋當狗以為,老子就沒打過一場舒服的仗了,這次正好拿他兒子練練手!”楊思恩第一個跳出來咋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