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智喝完粥,蘇式薇在他的抽屜裏找藥。蘇式薇的抽屜原本幹幹淨淨的,因為沒有多少家當,可是一學期下來,本子、筆芯、銀行卡、發卡、便簽紙、張若亞給的掛件等等亂七八糟的小東西堆放在一起,她的抽屜混亂的程度讓人不忍直視。
蘇式薇又整天瞎忙,用張若亞的話說是“她比習大大還忙”,沒時間收拾,衣櫃和抽屜混亂的程度你可以想象出來。而拉開陳曉智的抽屜,蘇式薇自愧不如,東西整齊地擺放,藥品裝在小藥盒裏安靜地躺在抽屜一角,她用手指偷偷將陳曉智的衣櫃勾開一條縫,隻見衣服用衣架撐好掛在裏麵,不穿的衣服一絲不苟地疊好放在櫃底。
這是男人的衣櫃嗎?為什麼相比較而言,她的衣櫃反而不像女人的呢。蘇式薇吐吐舌頭,把陳曉智的衣櫃關好,然後拿出藥盒。
陳媽媽真細心,溫度計、感冒藥、消炎藥、退燒藥、胃藥應有盡有,蘇式薇打算先給陳曉智量下溫度,反正吃晚飯半個多小時以後吃藥比較好。
陳曉智倚著枕頭,睡著了,在夢中他時不時嘟著嘴,跟小孩子似的,蘇式薇輕輕推他,他睜開惺忪的眼睛。
“量一下體溫,吃完藥再睡。”
陳曉智點點頭。
五分鍾後,陳曉智將溫度計遞給蘇式薇,體溫高達39度,怪不得他這麼有氣無力的,看著陳曉智吃完退燒藥和消炎藥睡下,蘇式薇在他的座位上坐了一會兒,好奇地東摸摸、西瞧瞧的,陳曉智的床鋪整體來講比蘇式薇的要整齊、簡單的多。
再次撫摸陳曉智的額頭,感覺不像先前那樣滾燙,蘇式薇放下心來。她將不用的垃圾裝進紙袋子,然後從口袋裏掏出潤唇膏放在陳曉智的桌子上,離開了。
下樓的時候,蘇式薇真是小心翼翼啊,用帽子把臉裹得嚴嚴實實的,隻留下中間一條縫看路。蘇式薇走到宿管站門口時,膽戰心驚,害怕阿姨將她叫住,質問她為什麼逗留這麼久,可是沒想到上一個阿姨下班了,又換了一個阿姨值班,新來的阿姨不知低著頭在看什麼,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蘇式薇快步溜走,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光顧了男生宿舍。
陳曉智是被胡愛卜的呼喚聲叫醒的,他揉揉眼睛,抬頭看了眼漆黑的窗外,問幾點了。
胡愛卜告訴他時間,問他好點沒有?
陳曉智正想回答,腳踢到一個尚有餘溫的軟綿綿的東西,他把東西從被窩裏掏出來,不解地看著暖手寶,他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把這個放進來的?額頭癢癢的,粘著什麼東西,陳曉智將退熱貼撕下來,見上麵的降溫材料跟膠水似的,不覺嫌棄地皺著眉頭。
“胡蘿卜,這是你的傑作嗎?這麼惡心。”陳曉智小心翼翼地拎起退熱貼的一角展示。
胡愛卜麵露驚恐:“咿,這是什麼東西,這麼像鼻涕。可能是小強幹的,我讓他來看看你,沒想到他挺細心的嘛。”
陳曉智歪著頭,腦子裏蹦出幾個畫麵,他朦朦朧朧中看到蘇式薇給他倒水、喂粥、吃藥,難道是在做夢嗎?感覺這個夢好真實哦,陳曉智揉揉肚子,肚子鼓鼓的,並沒有餓了一天該有的平癟。
“我給你買了披薩,要不要吃?”胡愛卜好心地把果醬多的一份遞給陳曉智。
油膩的披薩一點也提不起陳曉智的食欲:“我想吃粥,配上芝麻酥餅。”
“什麼嘛,特意給你買的披薩你怎麼能不吃呢,粥多沒營養啊,吃披薩補充能量才能繼續和病毒作鬥爭。”
“不要,看著就覺得反胃,你去給我買粥啦。”
“好,曉智大爺,爺我這就給你去買粥,配上芝麻酥餅。”
胡愛卜走後,陳曉智下床喝水,看到床鋪下程功的水壺,陳曉智一愣,耳邊隱約響起蘇式薇的歎息:“你的水壺裏麵怎麼空空如也?”
門把被轉動,陳曉智以為是胡愛卜忘拿什麼東西,去而複返,剛想損他幾句,一轉身看到隔壁宿舍的小剛。
小剛驚訝:“你好了?”
“哦,好多了,謝謝你小剛。”
“你這樣說我多不好意。”小剛撓撓頭,一臉不好意思,“胡愛卜讓我來看看你,我打遊戲困了就上床睡著了,沒想到睡到現在,真是對不起。”
“沒事。”陳曉智愣了愣,疑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無意間朝學習桌上一掃,那支潤唇膏定住他的視線。潤唇膏下麵壓著字條:這支潤唇膏,你留著用吧,嘴唇幹燥多喝水,不要用舌頭舔。
紙條從陳曉智手指間滑落,他一怔,眸子裏滿是驚訝,然後驚訝變成憂慮。原來不是夢,蘇式薇真的來宿舍看過他,她是怎麼進來男生宿舍,這個家夥永遠能給人帶來這麼多出乎意料的事情。
陳曉智拿起手機想給蘇式薇發短信,打了一個字,放棄編輯,直接按撥號鍵。
蘇式薇正寫日記,手機震動,看來電顯示居然是陳曉智的來電,把她嚇壞了,她瞄了眼張若亞和程綺雲,兩個人心無旁騖地複習,沒人注意她,她悄悄走到走廊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