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式薇,你這次真過分了,因為你,我和曉智的郊遊泡湯了。”
“胡愛卜,你說話小心點。”張若亞警告他。
“好,我們不值一提,但是偉哥呢,你知不知道偉哥為了見他女朋友,多省吃儉用,好不攢錢買好票,約好時間、地點,卻因為你搞砸了,他女朋友白高興一場。”
劉華偉,對不起,看著愁眉緊皺的劉華偉,蘇式薇很愧疚,蘇式薇緊緊咬著下嘴唇。
劉華偉歎了口氣,摘下黑框眼鏡不拘小節地用衣服擦了擦鏡片:“蘇式薇,說實話,這一次我對你很失望,我以為你不是那種唯利是圖的人。”
程功不滿:“你們現在在幹什麼,在審訊蘇式薇嗎?她是犯人嗎?”
“你閉嘴,程功,這件事輪不到你英雄救美,蘇式薇做錯事情難道不應該受懲罰嗎?”
“程功,若亞姐你們出去吧。”
“式薇。”張若亞擔憂地說。
“我沒事,聽我的,出去等我吧。”
“我警告你胡愛卜,別太過分!程功,我們走。”
“過分的不是我,是她。”胡愛卜衝程功和張若亞的背影叫道,他狡黠地望了眼陳曉智,發現陳曉智對他的所作所為無動於衷,隻是略微垂下眼簾後,繼續變本加厲地說,“蘇式薇你想獲得獎學金想瘋了吧,我這一生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死讀書的呆子,不知變通,不懂人情世故。”
“能聽我的解釋嗎?我沒有想要破壞任何人的假期,我隻是想讓老師早點把複習重點畫了,大家可以提前複習。”
“算了吧,別裝無私了,你又不是蠟燭,你隻是為了你自己的利益出賣了我們的利益而已,是吧,曉智。”
陳曉智抬起頭,對上蘇式薇的眼睛,他的眼睛如此明亮,像是有星星在裏麵閃爍,他動了動嘴,終於從他唇間輕輕地吐出:“蘇式薇,我對你真的很失望。”
所有的責罵、埋怨加在一起都抵不住陳曉智的輕輕一句,這輕輕一句話擊垮了蘇式薇的心理底線。
胡愛卜冷笑一聲,說:“走吧,去吃飯,晚一點好吃的就沒了。”
陳曉智拎起書包,不再看蘇式薇一眼,緊跟著胡愛卜出了教室。
滂沱淚雨哩哩啦啦地下了起來,蘇式薇覺得胸口好悶,就像有千斤重的石頭壓在上麵,陳曉智,不要啊,他的名字從她嘴裏逸出,她不能就這樣讓他離開她,誤會她,蘇式薇用手抹了一把眼淚,拔腿衝出教室去追陳曉智。
“式薇,你怎麼了?”站在門口的張若亞叫住她,程功則目瞪口呆地看著她,蘇式薇沒停下來,目光從他們身上掠過,經過張若亞和程功繼續朝前追,陳曉智他們剛走到樓梯間,正準備下樓。
“陳曉智。”蘇式薇聲嘶力竭地喊他的名字,發自肺腑的聲音帶著哭腔,光滑的瓷磚地板被打掃衛生的阿姨拖得纖塵不染,如鏡子般倒映著他們的身影。
胡愛卜和劉華偉都轉過身來吃驚地看著她,隻有陳曉智呆滯地立在原地,背對著她,一隻手握在書包的背帶上。
“全班同學都討厭我,都不相信我,我也不在乎,我在乎的人是你,陳曉智你也不相信我?”蘇式薇在心裏默默地問。
“蘇式薇,我真願意相信你是個沒有野心的人,可事實證明我錯了。”陳曉智在心裏默默回答。
“我們走吧。”
模糊的身影漸行漸遠,蘇式薇抱著膝蓋蹲了下來,她將頭深深埋在腿上嚶嚶哭泣,有兩雙腳走過來,停在她身後,腳的主人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立在一旁陪著她。
蘇式薇和張若亞、程功從食堂吃完飯出來,走在他們前邊的是韓彩霞宿舍的幾個人,她們正嘰裏咕嚕地談論著什麼,李向晴似乎被什麼人惹怒,言辭激烈,蘇式薇用餘光掃了眼身邊神情凝重的兩個人,故意笑著跟韓彩霞她們打招呼。
沒想到李向晴回頭白了她一眼,立刻轉回去:“別跟我說話,我現在不想理你。”然後大步地朝前走去,趙飄、韓彩霞她們有些尷尬地望了望蘇式薇,報以歉意的笑容,又慌忙去追李向晴。
“她發什麼神經。”張若亞不滿。
軍訓的時候,李向晴她們也曾經因為趙飄的事情而疏遠蘇式薇,那時候她們和蘇式薇表麵維持著和睦的關係,私下卻是對蘇式薇避而遠之;現在,李向晴能當著蘇式薇的麵而給她臉色看,說明她把蘇式薇當朋友了,隻有好朋友才會對你生氣,陌生人或者陰險的小人才會對你客客氣氣的,蘇式薇很高興李向晴對她誠實了。
回到宿舍不久,韓彩霞過來替李向晴解釋:“向晴她太太生病住院了,親戚朋友約好周五去看望他的,你別介意了。”
原來是這樣,蘇式薇笑著拍拍韓彩霞的肩膀,告訴她自己不會介意的。送走韓彩霞,她坐在學習桌前發呆,張若亞喊她睡午覺,她應了一聲,繼續發呆,腦海裏閃現劉華偉的失落,李向晴的氣憤以及陳曉智的背影,她原本對他們的事情一無所知,現在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坐以待斃,無動於衷,她得盡力幫他們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