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節 秦苕昉不見了(2 / 2)

越桂淑被秦琛禎一吼,覺得失了麵子,隻是秦琛禎在盛怒之中,她也不敢強辯回口了,隻得恨恨去了。

“老爺……“胡儂垂手站立一邊,眼神期待地看著他。

秦琛禎想一想,頹然擺擺手,道:“你帶人出去找一找吧。”

“好吧,老爺,我再帶幾個人去找,希望找到苕昉姐兒。”胡儂看看太師椅上的秦琛禎,垂頭喪氣,臉色僵硬蒼白,好像沒有了思維和氣息,他重重歎口氣,帶人去找秦苕昉去了。

接連幾天,胡儂都帶著人尋找秦苕昉,可是,一點音訊也沒有,秦琛禎這才著急起來。

“苕昉會去哪裏?”秦琛禎茫然自問。

“老爺,這千燈鎮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還是找不到苕昉姐兒,這都過了好幾天了……”

——好幾天,胡儂這幾個字像巨形炸彈一樣,能在秦琛禎心上砸幾個深窟窿。他想起她脖頸上佩戴的金玨,更加地絕望,如果被人探知玉玨秘密,那秦苕昉的性命……那秦家老小的性命……他不敢想象!心裏又急又痛,把頭磕在書桌板上,低聲哭泣:“苕昉,你回來吧,爹願意原諒你,隻要你能回來,爹一定原諒你,好女兒,我不要玉碗了,隻要你能回來。”秦琛禎在書桌板上重重地磕幾下:“都怪爹平日對你太苛刻,你才會懼怕爹,跑出去。這樣跑出去,你一個小孩子如果……”

胡儂從來沒有看見過秦琛禎這樣失態,不知如何是好。

秦苕昉打碎了秦家祖傳文成公主玉碗,怕被父親責打,隻得倉惶逃跑。傍晚時分,秦苕昉偷偷逃出秦宅。風在耳邊呼呼刮著,像無數追趕嘶喊的聲音。她心裏恐怖得要命,跑到火車站她兩條腿軟得像一堆棉花,她拿走了父親隨手放在書桌櫃上的那五十兩銀錢,搭上了一列去灘海市的火車。打過車票,她摸一摸口袋,身上剩餘的錢竟然被盜了。到了灘海市,她身無分文,餓了三天,終於支持不住了,暈倒在一大宅院門邊。這宅院是當時灘海有名的遲家班遲月樓的宅府。

這是深秋的天氣,傍晚時分,晚陽落幕,金色的餘暉襯得整個屋堂殿宇金光燦爛,金碧輝煌。那滿院子的桂花開了,濃濃烈烈的香氣堵得屋子裏滿滿的,人好似遊弋在一遍懶洋洋的愜意中,說不出來的喜悅和滿足。

遲月樓在和夫人和氏、女兒遲娜菱一起在府內餐廳用晚餐,門房的人小山子慌慌張張跑進來報告道:“老爺,小的剛才去開院門,看見有個人暈倒在院門前。”

遲府管家花子河是個衷心愛護主子的奴才,有人在主子吃晚餐這時候來騷擾主子他是不樂意的,他啐道小山子道:“小山子你也太不懂事了,沒看見老爺在吃飯嗎?什麼人暈倒了抬開了扔遠去就是了,又不是我們遲府叫她暈倒的,難道叫我們負責不成!真是,拿這麼點小事也來擾得老爺不安寧。”

“額,是是,小的知道了。”小山子陪著笑臉道不是,轉身欲走。

“慢。”遲月樓道。

“老爺,什麼事。”小山子道。

遲月樓麵容和善地問:“暈倒的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子。”小山子遲疑地回答。

遲月樓思忖道:這個時候了,一個十二三的女孩子……他吩咐道:“花子河,快,把人抱進屋子裏去,小三子,你去叫個醫生來看看。”

花子河有點不樂意,瞪了小山子好幾眼,小山子隻做沒看見。

“是,老爺。”小山子領命而去。

“去啊,還在磨蹭什麼。”遲月樓見花子和不動。

“是!”花子河一聽老爺快發怒的信息,小獸受驚一般,飛快跑去了。

秦苕昉還在昏迷之中,耳邊是一遍玉碗尖利碎削的聲音。“爹,別打我,我再也不敢了。”她尖細的聲音在求饒,眼角似乎沁出淚水。

到半夜,秦苕昉幽幽地還在夢中,耳鬢間似乎有桂花花香,夾雜著小米粥的香味,她舔一舔嘴唇,叫一聲:“娘,我餓。”

“醒過來了,醒過來了,謝天謝地!”奶媽站在秦苕昉床邊,精心侍看著。

秦苕昉慢悠悠睜開眼,環顧四周,卻是極陌生的地方。

“娘!”秦苕昉迷迷糊糊喊一句,她臉色依舊是蒼白,已經洗幹淨,露出極其秀麗的一張臉來。

奶媽知道她還在糊塗中,道:“好孩子,餓不餓?”

秦苕昉慢慢清醒過來,她知道自己剛才喊錯了人,麵色含羞,想坐起來,隻是無力。

四麵是寂靜的夜色,隻有那一盞燈蒙蒙的散射著光芒,秦苕昉似乎被這光芒刺住了眼,她閉上眼。

“怎麼了,好孩子,想回家?”

秦苕昉搖搖頭。

“你家在哪裏?爹媽呢?”

秦苕昉黯然無聲。

奶媽歎一口氣,端過一碗小米粥,扶著她坐起來,道:“來,孩子,不想那麼多,先吃下這碗粥,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餓了整整三天,秦苕昉吃著粥,隻覺得無比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