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軌冷眼看著丁晨這張被得意和張狂掩蓋的臉,沉默了片刻才又說道:“你知道你現在這幅麵孔有多醜陋嗎?這才是你本來的樣子吧?我真的難以想象你每天要多努力的去偽裝自己,很累吧?”
丁晨收起了笑容,目光鋒利的瞪著陸星軌,“你說呢?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每天都趾高氣揚的喊著正義和公平嗎?陸星軌,你可是輕鬆的撕下別人的麵具,可是你永遠也別想奪走我的麵具,因為你沒有能力,也沒有資格,你就是個愚蠢又可笑的懦夫!”
陸星軌笑了,穿上了大衣,整理好了領帶,才開了口,“那你得好好兒護著你的麵具了,小心別掉下來嚇著人了。”
話畢,陸星軌大步朝車子走去,將丁晨留在了風雪中。
看著陸星軌的車遠去,最後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丁晨一拳頭狠狠的砸在了身旁的廣告牌上,手心的傷口被擠壓得疼痛鑽心,有鮮紅的血滴落下來,在雪地上綻放出突兀的花朵。
丁晨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些,他腦海裏仍舊飄蕩著陸星軌的那句話,陸星軌的語氣雲淡風輕,仿佛是在隨口說一句無關緊要的話,丁晨厭惡這種無關緊要,厭惡被人看輕的感覺。
“陸星軌,你給我等著!”丁晨咬牙切齒的自語著,話剛出口,就被寒冷刺骨的朔風吹散了,丁晨在風雪裏沉默了好久,才攔下了計程車,回家。
今夜似乎又降溫了,風雪如巨型猛獸一般,在這個城市中肆意的穿梭盤旋,仿佛要將這座城市吞沒。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眼趙楚楚就做了兩個星期的部門經理了,兩個星期的忙碌,終於將工作捋順,步入了正軌。
今天是星期六,趙楚楚和往常一樣,早早就起了床,她不是去公司加班,而是開車去了城西的民族大學,那是她的母校。
再過幾天就是陸星暖的祭日了,趙楚楚想去他們共同的母校拍些照片給陸星暖燒過去,順便看看母校近來的變化。
因為是周末,學校人不多,趙楚楚在櫻花道上漫步,她記得大學時候,陸星暖特別喜歡這條長長的櫻花道,沒到花開的季節,陸星暖總會拉著她來這裏,瘋狂拍照。
此時是冬天,樹枝上沒有粉嫩的花朵,隻有堆積的白雪,趙楚楚站在樹下,抬頭望著滿樹的雪花,心裏突然湧出酸澀,盡管在寒風陣陣的冬天,她也能回想起陸星暖站在落英繽紛下,笑盈盈的看著她的樣子。
一陣清脆的自行車鈴聲把趙楚楚從回憶中拉了出來,垂眸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趙楚楚繼續往前走。
有過了櫻花道,便是教學樓,趙楚楚去了大學時候經常上課的公共教室,成排的座位那麼的熟悉,她還記得陸星暖偷偷睡覺被老師點名的慌張模樣,那時候的她總會悄悄的在手心上寫下答案,朝陸星暖揮手。
時間過得真快啊,這些記憶分明就像發現在昨天一樣,可是時間卻在告訴她,這已經是六年前的事情了。
趙楚楚多想時間倒流,讓她再多看一眼陸星暖月牙彎彎的笑臉,時間是殘酷的,總會帶走一部分東西,所以才有了物是人非吧。
趙楚楚苦笑著搖了搖頭,往圖書館走去。
圖書館裏麵有一間學生紀念屋,那裏有她和陸星暖的照片,那是她和陸星暖親手貼上去的,全是在櫻花道上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