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莉聞言咂咂嘴巴,眼神瞥向窗外。
“嘖,靳宗涼,你什麼時候變成這種不敢接受現實的人了?”
“顏夕死了這件事本身就不是一個事實,我沒必要去接受。”
楊莉笑:“哎呦,接受現實有這麼難嗎?顏夕死就死了,可我還在啊,我隨時恭候啊。”
“我再說一遍。”靳宗涼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壓製住心中的怒火,一字一頓,“顏夕沒有死。還有,我勸你收收心裏的那些小心思,不要再癡心妄想。”
楊莉無所謂地聳聳肩:“你開心就好,反正總有一天你會接受這個事實的。我聽說有人都去警局把屍體領回來了,好像還要辦個葬禮,不知道有沒有通知你啊?哈哈哈哈。至於我,反正來日方長,我又不急,畢竟我現在又沒死。”
楊莉一而在再而三地戳向靳宗涼的痛處,無非就是想諷刺一下他,出出之前積在心裏的那口怨氣,還有就是她想不明白,為什麼靳宗涼寧願沉浸在一個已死之人的身上,都不願意分出一點關注給她呢?她實在氣不過。
“我勸你說話最好過過腦子。”靳宗涼語氣中已經帶了些許怒氣,“不過像你這種沒腦子的人好像也沒辦法了,你剛才說你活得好好的?我看倒是未必,像你這種人活著,還不如早早的離開。”
“陪你的寶貝顏夕去嗎?恕我不能從命哦,她那種人我見一麵都嫌惡心。”楊莉的麵色也陰沉了下來。
“你閉嘴,顏夕的名字根本不配從你嘴裏說出來。”
楊莉勾起嘴角冷笑一聲:“靳宗涼,顏夕這個女人到底有哪裏好了?人都死了還讓你這麼維護她?”
“至少她和你完全沒有可比性,你們倆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你沒有資格去評判她。”
楊莉心裏升起一股惡寒:“我和她確實不在一個世界,她已經下了地獄,而我,還在這人間好好的活著。”
“那等你下了地獄一定不會在那裏看見顏夕,因為,她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和你這種人待在同一個地方。”
“啪”一聲,電話掛斷,沒給楊莉再說話的機會。靳宗涼靠在轉椅上,心情跌落穀底,從昨夜那則新聞播報出來到現在,他收到了很多信息,有詢問的,有關心的,有安慰的,但在靳宗涼看來,那些信息都是同一種性質,它們都是在變向地提醒他,顏夕死了。
可他就是有一種感覺,顏夕不可能就這樣死去,他能感受到顏夕存留在這世界上的氣息,他知道她還活著,可好像所有人都已經認定顏夕死了,連溫向陽都不例外,靳宗涼有些想不通,隻是一具麵目全非的女屍,怎麼就是顏夕了呢?僅僅是因為是時間地點體型那些都對上了嗎?
靳宗涼頭疼的捂住了臉,他現在腦子很亂,那則新聞裏的各種文字還有那張打滿馬賽克的照片在腦海中不停的四處衝撞,在心上割上一刀又一刀,鮮血淋漓,割碎著他僅存的希望。
他就像站在一個荒島上,海水一點一點淹沒過來,那些海浪奔騰咆哮著,都在呐喊著顏夕死了,顏夕死了,而他被海水包圍,孤立無援,他隻有腳下這一塊小小的土地,他很怕,在某一刻那些海浪會把他卷走,會把他同化,他怕他在某一刻,會和那些海浪一同呐喊著,顏夕死了,顏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