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夭夭轉過身,手裏還拿著自己剛做好的花環。
“啊,皇上你也來這裏泡溫泉的嗎?”
陳夭夭又要行禮,而這次宗政陵越直接:“別行禮了,這裏就你我二人。”
陳夭夭笑了一下,目光瀲灩,她指了指旁邊的那一簇又一簇的花叢,對宗政陵越:“溫泉行宮這裏的氣候溫暖,花開得也比別的地方要好看許多,我摘了一些,做成了一個花環,陵越你看好看嗎?”
自從宗政陵越登上帝位以來,陳夭夭就沒有這麼叫過自己了。
這次陳夭夭脫口而出的稱呼,還有這樣親昵的稱謂,卻讓宗政陵越恍惚間想起了他以前和陳夭夭一起習武對月飲酒的那些日子。
那個時候雖然過得清苦,但是也很滿足和快樂。
陳夭夭習起武來比他有靈氣的多,所以師父忙的時候都是陳夭夭在教自己武術和兵法。
他習武的目的是當皇帝,為了推翻上一任皇帝的暴政,為了給他宗政家洗雪冤屈告慰被滿門抄斬的諸多冤魂。
他從出生開始,肩上的擔子就比別人重了許多許多,所以他不愛話,也不愛和人交談。
陳夭夭是個孤兒,是師父從養在身邊最得意的弟子,自從他拜在了師父的門下開始學武,陳夭夭便一直跟著他一起學,自己有不會的地方,陳夭夭也會教他。
師父有時候也會罵他是榆木腦袋而氣哼哼的離開,可是陳夭夭從來不會嫌他學得慢,不懂的兵法她會一字一句地解釋給他聽,不會的招式也會一個動作一個動作拆解給他看,然後教著他學。
那個時候陳夭夭的臉上永遠都掛著笑臉,對著自己的時候,圓圓黑黑的眼睛裏都是發著光的。
師父教的徒弟一個個出師了,最後隻剩下了他們倆個。
他們倆的關係,因為每日每夜都在一處而越來越近,兩顆孤單又炙熱的心靠在一起互相慰藉互相取暖給予依靠和安慰。
陳夭夭那用野花編了一個花環,戴在他的頭上,誇他是全下最俊美的男子。
那個時候宗政陵越不過才十歲出頭,他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的誇讚過,他的心跳得特別快,這是第一次他因為一個人,而心髒跳得這樣快。
他徹底地對陳夭夭放下了心中的防備,把自己心裏的所有藏著的話告訴給了陳夭夭。
陳夭夭也是從這一才知道,原來和自己一起習武這麼多年的宗政陵越的身上,原來背負了這麼大的血海深**這麼高的誌向。
宗政陵越還記得那,陳夭夭握住他的手,眼神亮晶晶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地和他:“我會幫你的,讓你站在最高的地方。”
而後來陳夭夭也確實做到了。
再後來呢?陳夭夭就和他越走越遠了。
他給了陳夭夭無上的榮耀,給了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可是眼見著她和自己越來越遠。
一口一句‘臣如何如何’,而他對著陳夭夭也開始自稱為朕。
他開始無休止的懷疑陳夭夭是不是會擁兵自大,懷疑她在邊關呆久了自己做了土皇帝,不把自己這個皇帝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