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三十秒幹掉你們吧。”老狼看似信口開河,但真正行動起來卻根本說不定——一個側滾翻撂倒了離自己三米開外的兩個狙擊手,四下跳躍躲避,又來到了一個小分隊的眼前,幾道銀光掠過,隊員們的脖子上紛紛多了一道顏料刀痕:“就你們這樣還想實戰?要不是天在後方護著你們,敵人都不知道把你們幹死多少回了。”
“……可惡啊……”雖然十分不甘心,但他說的也不是毫無道理,如果不是楊天隊長在後麵給予強有力的支援,他們很有可能被瞬間包抄;要不是李文浩隊長的精心策劃,就憑他們根本不可能知道如何應對突發情況——忽然感覺自己就像個炮灰一樣,除了送死擋子彈就一點用處都沒有了……
“我知道你們現在怎麼想的,覺得自己很沒用對吧?覺得自己技不如人不說,連擋子彈、當炮灰的資格好像都快沒了?嗬嗬……想當初我們也是這麼過來的啊,明明準備了一套感覺絕對完美的方案,到頭來竟然被教官們不費吹灰之力的反殺,還被狠狠的說教了一頓,說什麼‘小部隊聯合作戰是這樣的嗎!?講課演習的時候幹啥去了!’”隊員們紛紛低下頭,終於感覺到自己和專業人士的區別了。“把頭抬起來。”老狼冷冷的說了一句,絲毫不掩飾自己那快要溢出來的的殺氣:“你們將來肯定是要去某些地方拚殺的,就算沒有上戰場,也會在城市裏處理各種特殊情況,我的教官曾經這麼告訴我:‘我們這個兵種很特殊,以至於不能低頭認錯,因為一旦你低下了頭就說明你犯錯了,但你的錯誤,極有可能會讓你的隊友甚至其他無辜群眾付出生命的代價!’我們將來的工作一定是維護百姓的安全而不是把壞人擊斃,時刻想著的都是如何保護人民而不是怎麼樣把壞人抓住,你們懂我的意思嗎!?”
隊員們抬起頭,眼前這個麵容有些疲憊的滄桑背影在穿樹葉空隙間的光斑裏用歲月闡述著一個平凡人的特殊職業意義,“教官,如果你麵對的是經驗十分豐厚的殺人慣犯,而且他現在正躲在人質的背後用槍指著人質,另一隻手準備射殺床上的一個嬰兒……你會怎麼辦?”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老狼有些驚訝,他帶著一臉輕鬆的微笑,沒有絲毫負擔的回答那個聲音:“難道我沒有可以依賴的隊友了嗎?”
“沒有。”
“那我會選擇連同人質一起擊斃……然後毫不猶豫的給自己一槍。”這個回答讓發出問題的人有點意想不到,過了一會兒才緩緩的問他:“你……不怕死嗎?”
“當然怕呀,隻要是人類有誰不怕死呢?”
“那你為什麼要給自己一槍?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啊。”
“我剛剛也說過,隻要是人類有誰不怕死?那個人質和嬰兒肯定也是一樣,不過前提是我們都是人類才行啊,人類就是因為會體諒別人的感受才會成為高級動物的啊。”
“……”
“要是連人性都泯滅了,那和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區別呢?所以說我肯定會在殺了人質和歹徒之後自行了斷生命,畢竟成為行屍走肉倒不如把自己的生命送給那個嬰兒,讓她好好活下去。”老狼說的一臉輕鬆,絲毫沒有一點凝重感,演習叢林裏忽然靜了下來,連知了也不叫了,鳥兒們也紛紛飛走,楊天和李文浩躺在草坪上正打著小盹,對於老狼的處境他倆是一點也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