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王父子二人聞言不禁對望了一眼,武陵王才臉上陪笑的謹慎開口了:“回稟太子殿下,老臣不敢欺瞞,我等父子二人的確於三日前便已經到了此處,的確在此守候了幾日。”
說到這裏,對方微微頓了頓,又是小心翼翼的觀察了片刻成淵的麵色一眼,才笑著道,“可是,老臣又是得知太子殿下前來重州,故而希望此事能和太子殿下商議一二。”
“殿下。”見成淵麵色和緩,武陵王心頭略定,穩了穩心神,才肅然道道,“老臣鬥膽敢問太子一句,不知太子殿下此來,所為何事。”
“舅父既在此等候與我,難道真的對我此行,一無所知嗎。”成淵緩緩收斂起麵上的笑容,道。
對方目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老臣不敢欺瞞,太子此行的目的,老臣的確曾派人探知,隻是此事事關重大,老臣不得不小心謹慎,還請太子殿下見諒。”
成淵聞言並未開口。
武陵王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看向遠處的也是深處,接著道:“信王被陛下責罰,殿下雖然如今身為太子,看似聖眷正濃,可是皇宮爭鬥,曆來便是血肉橫飛,防不慎防,昔日裏,你的母妃身在高位,我們武陵王府當日如日中天,尚且無法保全你的母妃周全,太子殿下完不可掉以輕心。”
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便是成淵心頭明白對方此行的私心,可是提及過世多年的母妃,成淵依舊不能不為之動容。
“所以,隻要有我們武陵王府一日,便絕不會任由當日之事重演。”說到此話的時候,武陵王麵上的肌肉已經是微微顫抖起來。
“所以,舅父此行,是想要把攻下重州的功勞算在我的頭上?”成淵接過他的話頭兒,一語道破。
對方見成淵會意,欣慰的點了點頭:“太子殿下,雖然自從你母妃過世之後,我們武陵王府遠離了朝廷,可是雖然老臣遠在封地之上,可是,對於殿下之事,老臣絕不會袖手旁觀。”
自己也未曾懷疑過舅父的忠心,哪怕對方更多的,是對於武陵一族沒落邊地的不甘。
但是如此強攻重州,必定血流成河,破城之日,怕是注定與時俱廢,這並非自己想要看到的,更何況,定安公主還在城內。
一旁的武陵世子見成淵麵上沒有多少變化,而且擰眉不語,心裏正在一陣忐忑,摸不透這位太子殿下的心思,腦子裏麵正在飛快的思量著如何能夠打動這位主子的對策,耳畔就響起了成淵的聲音。
“舅父所言,成淵甚是感動,隻不過,舅父既對成淵關懷備至,想來也是明白,成淵此來,雖有私心,可是不希望重州燒成一片焦土,也是成淵此行心願。”
見對方對他袒露心跡,武陵王父子頓覺精神一振:“殿下放心,我們對重州圍而不攻,一來是明白殿下素來不喜殺戮,其次也是因為我們顧及定安公主還在城中。”
提到定安公主,成淵便是心頭一跳,之前隻是得知消息,定安公主可能前往了重州,此刻聽舅父提及,莫不是已經確定就在城中了:“舅父如何能夠確定定安公主就在城中。”
“千真萬確,前日我們的探子在城外的護城河哪裏發現了定安公主蹤跡,我們的大軍晚到了一步,而且她的隨行護衛拚死護衛,公主才得以扁舟入城,否則的話,此刻的定安公主,已經就在我的大營之中了。”武陵王說起這話的時候,不無惋惜。
成淵聞言心頭滋味複雜。
雖然於私,成淵希望定安公主逃出舅父的勢力範圍,越遠越好,可是於公,又是希望盡早結束眼前的一切,重州前些時日的戰事場麵,似乎還曆曆在目,此刻卻戰事又起。
“殿下,此刻雲國大勢已去,重州,金陵兩地固守又能得幾日安寧。”一旁久未開口的上官蕭見主子沉默良久,終是在一旁擰眉鄭重的開口道,“既然如此,重州之功,何須拱手送與他人。機會稍縱即逝,還望太子殿下早做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