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耶律齊、淳於焱兩人同時噎住,楊昌明心中發怵,這耶律王爺看樣子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不過幸好他現在是站在這邊的。
“兩位的心意在下明白,隻是這次她是為了救在下,於情於理也應該讓在下帶人離開,若是兩位帶她離開,楊某豈不是要將這人情永遠虧欠下去。更重要的是,這裏離後周是最近的。”
耶律齊現在整個人心情都不好,楊昌明的那些話隻能讓他十分惱火,仿佛時刻在提醒著是自己刺傷了芳華,如今華兒這般田地,也全都是自己一手造成,這話越聽越覺得礙眼。
“你欠不欠人情,幹我何事,你報不報恩,又幹我何事,你們楊家造的孽還少,就應該死了才對,老天爺真是瞎了眼了,這種人都能夠活下來!”
話出,楊昌明的臉色變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耶律齊把話說的這般絕情,完全不理會眾人的眼光,就連耶律燕也沒有想到,這還是那個平日來冷靜的兄長麼,薑皇看著耶律齊的背影,露出詫異的表情,這還是那個自己認識的人麼。
“可汗說的沒有錯,楊二爺欠不欠人情跟你沒有關係,但是可汗殺了她就是事實,一個傷害過她的人,又怎麼能確定會好好對待,難道要將她交到你手中,再被你刺穿一次。”
“你……”
淳於焱的話是說的有些重了,耶律齊連連後退幾步,招架不住這般嘲諷的話語,耶律齊一口鮮血噴出,身體晃了晃。這一番轉變,在場的人都愣住,有些不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人,這到底是多深的感情,才能傷痛到如此地步,淳於焱顯然也沒有想到耶律齊會成了這般,可是在芳華這件事上,他不願意退縮,故作看不見。
“好,如此,如此就依你罷。”耶律齊開口,那聲音悲涼至極,心中就算千百種不願意,可自己傷害了芳華是事實,如今又有什麼臉麵帶她走。就在他剛才身形不穩之時,宋大人眼尖連忙上前扶住他,此刻心中已是震驚極點,那降兵到底什麼身份,竟然可以讓可汗傷心到這地步。
見耶律齊鬆口,淳於焱將目光轉向楊昌明,楊昌明暗歎,完了這下該自己倒黴了。
“楊二爺,華兒身體虛弱,這裏雖然離後周很近,可畢竟後周有她太多傷心的回憶,想來即使回去也不利於她養傷,將軍現在最重要的是回揚州去複命,華兒就交給我了,將軍就放心吧。”
這話語,愣是讓楊昌明沉默,找不到任何話語來回駁,隻是因為這句話說得根本就十分正確,當初秦芳華,也是極其不願意跟自己回去的。見到楊昌明被淳於焱說的一愣一愣,耶律燕冷笑,既然你想用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辦法,那我就成全你,今日這女子你們三個誰也別想帶走。
“淳於公子說錯了,秦芳華哪裏也不想去,後周也好,大遼也好,薑國也好,這九州大陸已經沒有她的容身之所,後周跟大遼禍事因為她而起,若是今日公子將她帶回去,後周那位能安心,到時候又是一場風波。從她救下楊將軍那一刻起,就已經告訴我們,她不喜歡這個戰爭,所以淳於公子覺得,好不容易平息了一場戰亂,又引起一場戰亂,你讓她在這九州之中,該如何立足。如今這死路,難道不是你們幾人共同逼迫的局麵!”
耶律燕很成功,很成功的將淳於焱也堵了回去,這下現場的三人臉色都十分的難看,不過耶律燕似乎還不打算放過他們:“薑皇在這裏年紀最長,不妨來評評理,看晚輩所說的話是否正確,這馬車內的人,到底應該跟誰離開。”
所有人抬頭看著不遠處的男子,這人到底是想幹什麼!
揚州。
大遼這邊,大家為了芳華的事情起了爭執,相持不下。而後周這邊,事情進行的十分順利,楊昌雲成功入獄,楊家在揚州城的一幹黨羽,也跟他一同入了獄。朝堂之中沉默無比,誰也不敢上前為這人求情,大家隻等著宇文晟自己處置。
楊昌雲入了天牢,這情況可就沒有開始那般順利了,宇文晟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來到天牢之中,自己費了這麼大功夫,將這老狐狸送進監獄,有些事情可不是就這麼單單算了的,現在才是連本帶利討回來的時候。
當然此番宇文晟進入天牢,並不是一人前去,而是帶了幾名禦史,隻是他們並沒有親自出麵,而是隱藏在楊昌雲所在牢房的旁邊,筆墨紙硯已經準備妥當,至於這麼安排的道理是什麼,想來隻有宇文晟自己心中清楚。
宇文晟來到大獄之時,楊昌雲已經被厚重的鐵鏈捆綁,雙手雙腳全被束縛,他會武功的事宇文晟是知曉的,所以也就是對這個文臣這般嚴格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