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宇文晟氣急,又咳嗽起來,血不斷的湧出。
“你別激動,別激動,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辦到,這剪刀不是那個意思。”說時遲那時快,芳華直接用手掀下頭上的鳳冠,長發隨風飄散開來,宇文晟看癡了。隻見芳華拿著手中的剪刀,對著自己胸前那一縷秀發剪去,長發落在手上,同時趁著宇文晟發愣之際,將他背後的一縷頭發剪下,順手將剪刀扔向遠處,從手腕拿出一條紅色的繩子,認真的將兩人的頭發綁在一起,宇文晟看著她的動作,眼神滿是溫柔。
結發夫妻,結發,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有什麼不懂的,反握住女子的手,聲音十分溫柔:“答應我,好好活著。”
將綁好的頭發塞回宇文晟手中,將男子摻扶起來,朝著床邊走去,直到宇文晟重新躺回床上,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天就要亮了。
“夫君的話,我謹記在心。”緊握著宇文晟,女子依偎在他胸前。
還似那日般,兩人擁抱依偎,宇文晟伸手抱著她:“你真美,真美……”
你真美,從前到現在,沒有任何改變。以後的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一定要好好活著,我會永遠在你身邊陪著你,看著你快樂的活著。
“活著,我會,永遠在,你身邊。”
“我們永遠在一起,誰也不會將我們分開。”看著宇文晟手中那兩捋頭發,就像他們兩人,癡纏了一生,再也不會有人能夠將他們分開了。
“華兒,我困了,等我醒來,為夫帶你,看遍這天下美景。”
“好,我等你。”我等你帶我走遍天下,零落天涯。
均勻的呼吸傳來,不知不覺,芳華閉著眼沉沉的睡了過去。
卯時。
這一夜所有人都沒有睡去,天就要亮了,眼看著成親的時辰越來越近,而芳華卻沒有任何歸來的跡象,冷雪在房中來回走動,主子到底去了哪裏,等下前來伺候的人到來,到時候該怎麼給可汗交代,回頭看著內室的方向,為什麼她老覺得哪裏不對,主子的行為實在太怪異了。環視了內室,冷雪準備離開,猛地將目光停在銅鏡麵前,想到了什麼,慌張的朝著門外跑去。
耶律齊一夜過得十分不踏實,思來想去還是忍不住來瞧芳華,現在離成親還有些時辰,現在來也不算是越矩,隻是人剛走到院落前,看見冷雪朝著宇文晟院落方向狂奔,心頭不安傳來,連忙跟了上去。他這一動,所有人都跟著動了,幾乎同一時刻,所有人朝著那院落奔去。
耶律齊、冷雪來到宇文晟院落之時,當他們推開門,眼前的情景讓他們愣在原地,麵上的表情僵滯。
芳華是從夢中驚醒的,說來也奇怪,她夢到了那時楊文山要挾自己的時候,她被楊文山要挾,一個不留神掉落懸崖,原本以為自己就這麼死去,抬頭發現宇文晟緊緊抓住自己的手,芳華眼中滿是疑惑,隻聽他說好好活下去,接著就是一個用力將自己拉上來,她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自己雙手拿著劍刺進宇文晟的胸口處,嚇得她連連後退,而宇文晟隻是笑著看自己,衣服上滿是鮮血,後來整個畫麵突然黑了,什麼都沒有,沒有宇文晟,沒有鮮血,隻留下她空蕩蕩一人。
就這般,被這怪異的夢嚇醒,再抬頭天已經大亮,而低頭看去,床上的男子睡得安詳,臉上沒有一點血色,身體早已冰涼,而那手中拿著是兩人的頭發,那根紅繩在他手中格外的刺眼。幾乎是顫抖著,將手緩緩探到男子的鼻間,隻是一瞬芳華從頭頂涼到腳底,無力的笑了。
上前對著男子的唇親吻了去:“夫君,華兒等你醒來,帶我看遍繁花。”
忘了自己是怎麼起身的,也忘了自己是怎麼走出那個房子的,芳華的臉上很平靜,平靜的沒有任何情緒,天亮了太陽升起,成親的時辰就要到了,她答應他要好好活下去,要活下去的啊。
紅衣女子逆著光,無力朝著大門外走去,而耶律齊跟冷雪,正好看到這幕,芳華臉色蒼白,那紅色十分耀眼,腳步遲鈍,眼中無神,整個人就像傻掉一般,長發散落在身後,那鳳冠早就不知道落在何處,原本是鮮豔的紅,他們看到的卻是詭異的血色。
她似乎看到了冷雪,看到了耶律齊,奇怪他們怎麼會在這裏,而她又是在哪裏。
腳步停住,紅色女子身形一閃,耶律齊飛一般衝了出去,接住那搖搖欲墜的身子。
“秦芳華……”回答他的,隻有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