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舒痕定定的坐在白瑾身邊許久,俊逸的臉龐被跳躍的火光映照得忽明忽暗。四周寂靜無聲,隻有不遠處的火堆裏木柴被燃燒得劈啪輕響。
“瞧我,都忘了你許久沒喝水了,剛剛又排了那麼多的汗液,想必你已經幹渴得十分難受了吧,這得怪我了。”淩舒痕的眼神中有些微瀾,指腹摩挲她的唇瓣,聲音低淺沙啞,“我去找些清水來,乖乖的躺在這裏等我回來……”說完俯下身在她的櫻唇上印下了一個灼熱的吻。
淩舒痕走出破廟時,還不忘了將破得隻有兩塊板子的木門輕輕的闔上,動作輕柔無比,一舉一動間都透露著對她的憐惜和珍視。
擔心深山老林裏會有野獸和蟲蛇出沒,而白瑾此時又一個人在廟裏熟睡,毫無招架之力,於是淩舒痕便沒有走得太遠,就在附近的林中砍了一根竹子,依著水聲找到了一穴滴水石縫,待竹筒裏的水滿了之後,便利落的收拾好往回走,步伐輕快卻有些急促。
才走了沒多遠,淩舒痕耳朵靈敏的聽到身旁的一棵樹上,傳出了一聲極淺的輕啼。抬眼一看,在樹杈的高處發現了一個鳥窩。
淩舒痕的眸光一閃,輕越敏捷的一躍,攀上了樹幹,與此同時伸出手,將整個鳥窩端在手裏,看著裏麵的東西,很滿意的一笑。
“小瑾兒,你可有口福了,算是犒勞你今天一天的勞累好了。”淩舒痕的語氣十分之愉悅。
語畢淩舒痕又躍到其他的幾棵樹上,拿下了幾個鳥窩,一個一個的壘得很高,直到雙手都沒有能力再拿更多的了,才穩穩的落回地麵,尋得一處有水而出的石穴邊,仔細的清理了一遍。
“有這麼多,也不怕你待會起來叫餓了。一路上總是啃那些幹巴巴的糕餅,這回讓你開心的吃一頓。”想著她醒來後能吃到熱乎乎的晚餐,淩舒痕心中柔情一片,似乎已經能想像到那時她的小臉上的甜美笑容了。
回到破廟裏,發現白瑾果真還睡得沉寂香甜,連身都沒翻過,淩舒痕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走近她,“小丫頭睡得可真香!不過一會兒便有比你更香的味道了,看你還能不能這麼平心靜氣的呼呼大睡。”
淩舒痕拾起了一把柴棍,輕悄無聲的丟進了火堆裏,撥弄了幾下,頓時整個破廟裏都亮堂了許多,支起了一個簡單的木架,將從廟外得來的東西一一放在上麵仔細烘烤。
深山林中靜謐幽深,連一絲蟲鳴都沒有。
淩舒痕依靠著牆壁,坐在火堆前又陷入了方才的疑惑中,深思無語,劍眉緊蹙。
木架上的烤肉飄香,竹筒裏的泉水也漸漸地烤熱了,火光跳躍,零星點點的火星子跳到了地上,又瞬間的熄滅。
靠近火堆的茅草堆上,白瑾肚子裏的饞蟲,似乎被那陣陣的飄香給擾得再也無法安心睡眠了,鬧騰著將熟睡的人拉了出周公的棋局。
白瑾那邊才剛剛發出細微的輕響,淩舒痕便從之前的沉思中重拾回了心神,扭頭看向她的方向,便發現了她醒時沒有的小動作。
小懶貓,你終於睡飽了,要醒了嗎?
嬌小的身軀開始在茅草堆上輕輕的扭動,時而踢開蓋在身上的披風和外袍,時而翻身無意識的輕哼。覺得有些冷了,又整個人縮成一團,扭著身子躲進袍子裏,覺得悶得有些熱了,又一腳將袍子給踢開,總之就是一副不安生的模樣,在草堆上折騰,弄得厚厚的茅草堆發出簌簌的輕響。
淩舒痕一臉無奈又好笑的,看著她在草堆上瞎折騰,看著她將自己好心留給她的外袍又踢又壓,似乎蹂躪得非常開心解氣。
可她也不笨,不會讓自己吃虧。直到冷了就拉回來卷成一團,熱了便再毫不留情的一腳抖開,將他的外袍在身下扭來扭去,好好的一件上好的外袍就被她蹂躪成皺巴巴的破布一般。
看著她這副模樣,淩舒痕不免的想起了她醒時對著自己的神情,估計她在夢裏都將自己的袍子當做了他,因此正好逮著機會可以報複一回,反過來“蹂躪”他來了。
最令他好笑的不是她百般蹂躪他憐惜她而留下的外袍,反而是她俏皮任性的模樣。
尤其在她不安分的翻著滾著,果不其然的如他所料的那般,她跌滾下了茅草堆,淩舒痕遏製不住的笑出聲來。
她真的就是個寶貝,時時刻刻都能讓他有意外想要大笑出聲的欲望。
白瑾跌落在又硬又冷的地上,好久都沒有醒過神來,隻是本能的要將有些發涼的身子躲進原來溫暖的地方。
目光呆滯、小臉無神,但是白瑾依舊知道要將小屁股挪著扭回到軟軟的茅草堆上。
重新卷到溫暖的地方後,嬌小的身軀才放鬆了一般的軟成一團,情不自禁的輕呼一口氣,輕鬆舒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