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甲冒著密集的箭雨登上後關城頭,後關守關騎士們躲在女牆後邊不敢露頭,趙軍矢石太過於密集,哪怕郎中騎兵的騎士們全身都有甲胄包裹也無濟於事,在這樣密度的矢石打擊下沒有人能生存下來。駱甲打開女牆垛口,不知是哪個眼睛好使的趙軍弓箭手發現了這裏,一支長羽箭飛進了垛口插進駱甲得鬼麵。
駱甲平靜地關上垛口,拔下鬼麵上的羽箭,這鬼麵似乎沒收到什麼損傷,結構完好如初,隻是看上去更加猙獰。太陽剛過午後,然而深秋的風已是如此寒冷,那微薄的陽光照在人身上並不能帶來多少溫度,“王大頭,”駱甲對著下麵城門處駐守的騎長王邑洋喊道。王邑洋四下張望著罵道:“誰他娘的叫老子外號!?”駱甲的聲音還是那麼平靜:“是我,駱甲。”王邑洋灰頭土臉地爬上來,“校尉有何吩咐?”
“找幾處門板,卸下來,包上皮毛,臨時做幾麵盾牌,快去。”駱甲說完,就地一滾到了下一個女牆垛口,他拉開護板張弓搭箭瞄向一個位置,羽箭出手的一瞬間立刻合上護板,王邑洋發現下麵的趙軍陣列中倒下一麵軍旗,“校尉好眼力,一個旗牌官,可惜砍不到首級,沒錢咯。”王邑洋略帶幾分幸災樂禍地跑向衛城。
巨石轟然砸下,早已不堪重負的臨時盾牌和後麵的騎士們被砸的粉碎,原本郎中騎已經借助盾牌逼退了趙軍輕步兵,畢竟箭矢穿過盾牌再打在甲胄上威力大大削弱,然而趙虎賁軍架好了重連弩和投石車,長矛般的重型箭矢將盾牌打得千瘡百孔,投石車雖然射速極慢,但是偶爾命中的巨石也給郎中騎兵守軍造成不小的傷亡。沈傑來到駱甲身邊,喘著氣彙報道:“校尉,弟兄們已經有一百多號人掛彩了,二十四個重傷等死得,還有六個倒黴蛋被砸死了,怎麼辦啊校尉?” 駱甲冷冷地說道:“守!”沈傑一愣,猶豫著說道:“這樣下去,我們守不住的!”駱甲的聲音還是那麼冷:“那就死守。”沈傑憤怒了:“校尉,弟兄們都是活生生的人,難道你要我們全體死在這裏嗎!?”駱甲看了他一眼,繼續射擊然而冷冷的聲音不帶有一絲波動:“我們已經無路可退,韓信一時半會過不來,失去這裏我們都要死,既然如此,那就守到死為止。”“卑職告退!”沈傑憤然離去,回到自己的位置。
趙尚在幕府中遙望井陘後關,女牆上插滿了箭矢,重連弩射出的長箭和投石車扔出的火油罐已經點燃了城樓,綜合剛才幕府給出的戰報,漢軍正麵城牆隻有三百人,再多了也展不開。而趙軍有足足四千五百弓弩手,一次性可以在後關展開兩千七百人,方才在對射裏傷亡了二百多人,想到這裏趙尚就忍不住歎氣,要是甲胄再多一點可以不用傷亡這麼大的。不過,饒是如此,漢軍也已經被自己的人海戰術壓製了,現在城頭漢軍箭矢已經十分稀疏,可以派出衝車了。幕府中令旗揮舞,趙軍弓弩手讓開一條通路,弩手保持警惕,弩箭上弦,瞄準女牆上的垛口,衝車在三十六名甲士的環繞保護下被推向井陘後關,趙尚望著城頭,對麵那位不知名的守將已經阻擋了自己一個時辰了,在如此大的兵力差距下他已經盡力了。“不錯,是個值得欽佩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