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蘭縣是阿裏的“小江南”,境內有三個景點。邢父勘察了地形,認為“齊嗚寺”是作為觀賞“神山”、“聖湖”和“鬼湖”這三個景點的最佳位置。
在這個位置趙、邢兩家被這三個景點環繞著,一行人在齊嗚寺裏簡單祈福之後直奔聖湖瑪旁雍錯。那個傳說中為濕婆大神和他的妻子務瑪女神沐浴的地方,眾所周知,甘地的骨灰也拋撒在這裏。
趙、邢兩家本隻是夏季來西藏避暑旅遊的,卻剛好碰上了許多尼泊爾、印度和西藏的信徒。他們此時都在轉湖、朝聖沐浴,以求功德。
趙一一不敢靠近此湖,她怕一沾上湖水,隨著“五毒”和肌膚汙垢一起洗去的,還有自己貪戀現今的靈魂,她沒有敢於虔誠的勇氣。
前身,你我生死兩重天,我現在過得真的很不賴,不知道你現在會如何?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采一縷屋脊的陽光植入你心裏,我會代你體驗你未來得及經曆的一切。等時光偷走青春,衰老容顏的時候,我會回顧這份來之不易的重生之路。我想我這一路上會有親情,應該也能結識到部分好友,或許還會有難以言說的愛。
兩個多月前的一個淩晨,也就是2002年5月12日,這一年的母親節,高速上那個點還是有不少車輛:客運車、貨車、私家車、軍用越野等等。
趙爸爸以“後媽再好也不如親媽”的偉大理由要求棄美回國,當然他還有一個非常之隱忍的理由。他和同在後座的趙媽媽對視了一眼,朝坐在副駕駛上的女兒齊齊看去,代駕也不知道該怎麼圓場,於是隻管自顧自開車。
可惜趙一一的前身不會知道,自己即將成為一名與父母慪著氣的小鬼,從此生死離恨天。
她把玩著外籍男友送給她的戒指,一不留神手打滑,戒指順著座椅落了下去,她解下安全帶把戒指撿了起來,剛一抬頭,就順著一股力道飛了出去。
出車禍了,還是個很衰的追尾,殃及了好幾輛車。
“飛來橫禍”,沒有比這更能說明問題的了。
同在此路段,坐在客運車上的阿醜,29歲,離開了名義上唯一的親人,白人養父母,淨身出戶,30歲生日的唯一禮物就是回國的路途。
30歲,人生應該也算過了三分之一了,而她現在卻一無所有,無處安身立命,無人我心歸依。
即便如此,阿醜也要回來。唉,花旗畢竟不是她的祖國母親。她雖然長得難看,但五官和膚色卻在時刻提醒自己,她其實是個國人。
阿醜明白,她除了那麼點天賦以外,再無其它可炫耀的本錢了,她的餘生想把自己用到盡,投入到這滾滾的社會洪流中,因為她的祖國正在崛起。
“阿醜,你其實更希望做個普通人,不是嗎?被愛,被嗬護。如果可以自主選擇,其實你更想成為一個有著一副好皮囊的庸人,在萬家燈火之中會有一戶人家與你有關,不是嗎?”阿醜喃喃自語,或者更像是在囈語,就在這個毫無防備的時候,竟發生了追尾事故,而她也被牽扯其中。就這麼與同樣破窗而出的趙一一在空中相遇,劇烈地撞擊之下,就此失去直覺。
她當時唯一來得及在心中抱怨的,就是那麼一句:唉,好爛的開局!
事故起因是,同一路段上,一輛身型巨大的重型卡車,上麵的倆輪換司機,同時嗑藥嗑到爆點,坐主駕駛室的那位當場斃命,頭砸在方向盤上,在顛簸中就這麼順帶著轉了方向。而副駕駛的那位想通過自己殘存的神智,操作方向盤繼續行駛。但是由於已經辨別不清方向,全身不太受大腦控製,而為此次車禍添上了更為慘烈的一筆。